8：37

卓郁：[畫展好看嗎？]

9：25

穆鶴庭：[不知道。]

卓郁：[？你去看畫展，畫展好不好看你不知道？]

穆鶴庭：[我千辛萬苦一路跋涉，翻越人山人海，然後畫展取消了。（大哭臉）]

卓郁撲哧一下笑出了聲，引起旁邊方之晗的側目。

卓郁急忙收斂了，一本正經地敲打穆鶴庭：[看來跟小學弟的約會不是那麼順利呀。]

穆鶴庭：[是，所以我們臨時決定改去看電影。]

[已經坐在電影院裡了，馬上開始，我先不聊了。]

卓郁看着手機屏幕上白框裡的字愣了幾秒，綠油油且高冷地回複：[哦。]

卓郁默默地退出聊天界面，順手點開了朋友圈。

朋友圈第一條就是穆鶴庭剛發的照片，拍的是一張畫展宣傳海報：

[我很遺憾，《郁金香狂熱》]

海報主體展示的是一幅荷蘭風格派的圖畫，用最規整理性的幾何方格、最簡單的原色，描繪了一種迷亂蓬勃的心情。

取材自17世紀真實發生過的荷蘭郁金香狂潮，由一株美貌花朵引發的聲勢浩大的經濟危機。

無數人拜倒在這絕世郁金香的花葉之下，萬人迷名花背後，可不僅僅是世人迷戀它無與倫比的美麗。

是金融泡沫，是利益驅使，是一夜暴富的黃粱美夢。

卓郁其人，何嘗不是郁金香呢？

卓郁扣上手機，從包裡摸出眼鏡盒戴上眼鏡開始敲代碼。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是中午，卓郁跟方之晗在學校食堂裡對付了一頓午餐，又回到了實驗室。

方之晗趴在旁邊的桌子上小憩，卓郁盯着他跟穆鶴庭的聊天界面。

想問問穆鶴庭跟小學弟看完電影之後，下午有什麼安排，但又不想讓穆鶴庭覺得自己很在意這件事。

所以卓郁就像個bug一樣卡在了那裡，運轉不靈了。

穆鶴庭主動打破了這種局面，他的消息彈出：[郁哥在學校實驗室嗎？方不方便我過去找你？]

卓郁一個激靈從神遊狀态回到現實：[你不是跟小學弟在一塊，怎麼來學校了？]

穆鶴庭：[我送他回來，所以現在人在學校，我順便去看看你吧。]

卓郁可不稀罕穆鶴庭順便來看看他：[不要來，我跟方學長剛剛一起吃過午飯，有點暈碳，需要補個午覺。]

穆鶴庭成功抓住了重點：[你跟方之晗一起睡覺？]

卓郁看見這行字時也驚了一下，字面意思甚是驚悚，但仔細一想，他即将要和方之晗趴在同一張桌子上打盹。所以，說是一起睡覺，似乎，也沒什麼不對。

卓郁：[是。]

穆鶴庭：[我現在就過去找你。]

卓郁看着消息，眉心一展唇梢微翹，敲出去的字卻是：[不準來，不歡迎。]

穆鶴庭直接無視：[你在實驗室的哪一間？以前常去的那一間嗎？]

卓郁：[無可奉告。]

卓郁說完就扣了手機，雙臂搭在桌面，頭枕在手臂上。

他眼鏡都沒摘，壓根不是要睡覺的，隻是算算時間差不多，就把呼吸放輕，耳朵支起，仔細捕捉着外頭的動靜。

約摸得有個五六分鐘，卓郁聽見了實驗室門響的聲音，他立即閉上了眼睛，隻覺一陣風從身旁刮過，再睜眼，穆鶴庭就坐在了對面。

穆鶴庭帶了兩杯飲料過來，卓郁懶懶地趴在桌子上，掃了一眼包裝，認出是校門口那家咖啡。

卓郁還沒開口，身旁的方之晗已經睡醒了一覺，迷迷糊糊從桌子上爬起來，瞄了眼對面，當場炸毛。

“啊！”方之晗叫出了聲，卓郁順勢也坐直了身體。

方之晗捋着胸口：“哎呀，吓我一跳，你是哪冒出來的？”

在場三人，卓郁大一，穆鶴庭大二，方之晗大三。

于是穆鶴庭就看在卓郁的面子上，對方之晗：“學長好，我過來看看我哥，順便買了兩杯咖啡。”

穆鶴庭主動把其中一杯飲料遞給了方之晗，卓郁：“你現在看完了，可以走了。”

方之晗這人有個特點，就是他不管多讨厭一個人，隻要拿了這個人的好處就會幫他說話：“卓郁，你這樣我要說你了，表弟專門過來看你，當哥哥的怎麼能攆人家走呢？多傷穆同學的心啊。”

穆鶴庭借坡下驢，摘下身上的背包，拉開拉鍊，向方之晗征求意見：“學長，我可以留下和你們一起學習嗎？”

方之晗懵逼：“哈？”

他就是客氣客氣來的，穆鶴庭怎麼還真要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