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希和關小禾一起下樓,他手裡拿着一個嶄新的頭盔,那頭盔在燈光下閃爍着銀色的光芒。
關小禾疑惑地看着周伯希,問道:“這是?”
“daddy給我買的頭盔。”周伯希一臉驕傲地說道。
“你爸還真是嚴謹,我就把你從東門載到球場而已,至于嗎?”關小禾笑着調侃道。
關小禾帶着周伯希來到球場,将他交給教練。走之前,關小禾不放心地看着趙健,認真地囑咐了一句:“你認真點教。”
趙健依舊滿不在乎地聳聳肩,那副模樣讓關小禾氣得直想一拳呼在他臉上。
五月的北京,天氣說變就變,上午還陰雲密布,下午的太陽就像個大火球,烤得人渾身是汗。關小禾帶着兩個小學生買雪糕,額頭上的薄汗順着臉頰滑落。
周伯希看在眼裡,他在冰箱裡挑了半天,最後拿了一個雪糕,小心翼翼地遞給關小禾,說道:“小禾姐姐,今天我請你們吃雪糕。”
關小禾一愣,連忙擺手拒絕:“不用不用。”可這小男孩性子執拗,已經快步走到老闆面前,把錢遞了過去。
關小禾見狀,一邊快速地掃碼付款,一邊跟老闆說道:“老闆,錢我給你掃過去了,您别收他的錢。”
老闆心領神會,笑着又把錢還給了周伯希。周伯希接過錢,有些失落,但還是懂事地對關小禾說:“謝謝小禾姐姐,你其實不用每天都給我們買的。”
關小禾很想說:我也不想啊,可你得問問你旁邊這位同不同意啊!關小禾看了看周伯希,又看了看一旁吃得津津有味的胡瑜軒,心裡默默想着:起碼周老師還給錢了呢,這位呢?純純的倒貼啊。
這天,關小禾在辦公室整理資料,不小心被打印紙割破了手指,傷口雖然不大,但也滲出了幾滴血。她簡單地用紙擦了擦,因為着急去接孩子,便沒太在意,直接出了門。到了校門口,周伯希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關小禾手上的傷口。他二話不說,把自己的小書包放到地上,然後像個小大人似的,在書包裡翻找起來。不一會兒,他就拿出了一個創口貼,跑到關小禾面前,小心翼翼地遞給她,說道:“小禾姐姐,你快貼上。”
晚上,關小禾回到宿舍,像往常一樣把衣服從洗衣桶裡拿出來晾曬。突然,她感覺褲兜裡有東西,伸手一摸,竟然掏出了一把零錢。她愣了一下,仔細回想,怎麼也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放了錢在褲兜裡。那些零錢都是一塊一塊的,疊得整整齊齊。
關小禾心裡“咯噔”一下,一種隐隐的猜測在心底蔓延開來,這些錢應該是周伯希趁她不注意偷偷塞給她的。看着手裡的零錢,關小禾心裡五味雜陳,這個平日裡懂事又貼心的小男孩,總是能在不經意間,用他小小的舉動,給她帶來無盡的溫暖與感動。這份溫暖像一把火,悄然融化了關小禾心中一直堅守的某些原則的冰層,她暗暗下了決心,決定打破自己給自己設下的規則,這次,她要多管一次“閑事”。
這天,關小禾站在周建平辦公室門口。她深吸一口氣,試圖讓狂跳的心平靜下來,随後,她擡起手,敲響了周建平辦公室的門。
“進。”屋内傳來周建平沉穩又帶着幾分溫和的聲音。
關小禾推開門,微微欠身,禮貌得有些拘謹地說道:“周老師,您現在有時間嗎?”
“有事?”周建平擡起頭,目光落在關小禾身上,又補充了一句,“門開着就好”。
“那個……有個私事兒。”關小禾的雙手不自覺地揪着衣角,“那個……周老師,您考慮過給周伯希換一個網球教練嗎?”
“這個教練有什麼問題嗎?”周建平疑惑地看向關小禾,眼神中滿是不解,“我對網球不太懂,這個教練是其他老師推薦給我的。”
關小禾心裡更覺為難了,她清楚這話一旦出口,很可能會得罪不少人。可一想到周伯希,那孩子純真的笑臉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糾結了短短幾秒鐘,關小禾還是硬着頭皮開口了:“這個教練我之前接觸過,說實話,他的球技隻能算一般。而且,他根本沒有專業的教練證,嚴格來講,他根本沒有教練資格。但凡知道他底細的人,都不會給他介紹學生的。人品方面……也不太好,他經常自己不訂場,跑去借别人的場打球,還借過我們網協一個男同學的錢,到現在都沒還呢。”關小禾一口氣把憋在心裡的話全倒了出來。
周建平聞言,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确實得考慮給他換個教練了。”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随便去球場問問,找幾個經常打球的人打聽打聽,球場門口負責訂場的大叔也知道他的事兒。”關小禾趕緊補充道,生怕周建平不相信自己。
“好,謝謝你的提醒。”周建平認真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