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課和陸傳江一起回了ktv,坐回了位置上。
本來兩個人中間隔了一個周明川,但周明川喝嗨了,倒在了另外一頭就開始睡。
陳課往那邊看了一眼,身子一歪,靠近了陸傳江。
“你手機呢?”陳課戳了一下陸傳江的肩膀。
說要互相交換聯系方式,但陸傳江一進門就沒有說話,本來就不太愛笑的性格,臉上有幾分冰冷。
陳課看着面無表情的陸傳江,被光照得頭暈。
陸傳江頂着陳課的太陽穴,把他推正之後面對面地坐着。
陳課覺得陸傳江像要找他算賬的他姐,坐得十分端正。
ktv其它人幾乎沒有特别清醒的了,大家唱歌的唱歌,睡覺的睡覺。
陸傳江進門的時候把最晃眼睛的那盞燈給關掉了,剩下的燈光還是照得房間有幾分昏暗。
陸傳江問陳課:“楊烨行給你說的?”
陳課根本不知道他在問什麼,歪頭:“他給我說什麼?”
對方醉了他還沒有醉,陸傳江看着他的表情,心裡面那幾分覺得很荒唐的猜測還是被他問了出來,“昨晚是你揍了姚宋?”
“不是啊!怎麼可能。”陳課一秒鐘都沒有思考回答道。
這就是在撒謊了。
昨天姚宋是晚自習的時候出來的,還要回去繼續上晚自習,上完晚自習之後幾乎就是封校了,更何況一下課之後姚宋就會和那幾個人紮堆,根本不會出校門。
陸傳江摸出手機,“那我給姚宋打個電話問,反正昨天沒罵爽。”
陳課一秒鐘搶下他的手機,瞪着他,“你昨天不是說不想再見他了??”
“……”
陳課:“……”
接近一分鐘的沉默,陸傳江垂下眼眸。
“你為什麼幫我?”
陳課現在腦袋也被包廂裡的那幾隻百靈鳥給吼清醒了幾分,但剛才隻是有些暈,總不至于一清醒就失憶。
他反問:“那為什麼楊烨行會幫你?”
陸傳江:“因為我們是發小。”
“天啊!”陳課挺驚訝的,他發現周明川這個人是完全不能信了,消息一點都不準。
但他又覺得,應該很多人都不知道。
哦不,準的兄弟準的。
至少他們關系特别好。
“真是沒想到,”陳課露出大白牙,“那我其實跟他不一樣,我可能就是單純地看不慣那個人的樣子。”
“挺意外的,”陸傳江說。
陳課:“意外什麼?意外我見義勇為嗎?”
“我以為你和大多數人一樣都會袖手旁觀。”
“我生下來就是小衆。”
陸傳江伸出根手指晃了一下,“姚宋是跆拳道黑帶。就你這脆皮。”
“瞧不起誰呢你!”陳課故意鼓起胸膛錘了錘,哈哈笑了兩聲。
“别動手動腳!”陸傳江身子側了一下,白了他一眼,“你剛才問過,想說的時候我就說了。”
“……就動!”陳課戳了一下又一下,“就動!”
陸傳江:“……”
k完歌大家都回各自家。
“你……那個……陳課,你們回得去學校嗎?”
一個二中的百靈鳥啞着嗓子問。
陳課真的挺感動的,都這個情況了還關心他們。
他半背着周明川,周明川已經喝吐了一回,但他酒品很好,喝了酒睡,其實已經清醒了,就是睡過去了。
“回不去,我回家。”
其它人打招呼,“那……那我們先回去了。”
中途走了幾個人,二中現在就剩下四個人,剛好一車。一中這邊中途差不多都走完了,就剩下他和周明川還有一個球員。
陳課笑着跟陸傳江打招呼,“下次再見,拜拜。”
陸傳江對他點頭,轉身上了出租車。
“陳課,川兒,我家就在附近快到了,你們先回去吧。”
陳課:“好的,到了發信息。”
等人走後,周明川垂死病中驚坐起,“你和陸傳江在ktv都鬧翻了,還打招呼!”
“你居然在裝醉!”陳課松開他,“我們什麼時候鬧翻的?”你什麼時候瞎的?
周明川雙手挂在陳課脖子上,“那我看他踹你一腳就出去了。”
陳課無語,他不願意回憶,當時其實是他去弄陸傳江,結果陸傳江反手就給了一肘子,他一痛正準備上前幹翻對方,靠都沒靠到,對方就給了他一腳。
他得出個結論,陸傳江的腰和背是禁區,不能碰,碰了就要被挨打。
但挨打說出去太沒有面子了,“你看錯了,你都喝多少了啊,醉了醉了。”
周明川反駁:“我沒醉!我還能走直線!”
陸傳江打車回到家裡。
爺爺已經睡了,他彎腰抓了一把門口墊子上睡覺的花貓一把,花貓迷迷瞪瞪看了他一眼,陸傳江又摳了兩把它的下巴才輕聲走過客廳回到了自己房間。
老房子很大,三室兩廳兩衛,其中一個衛生間在廚房那頭,老人睡眠淺,陸傳江的房間是靠近廚房的主卧。
沖完澡之後,睡意完全沒有了。
陸傳江躺在床上,他習慣性趴着,但今天趴了一會兒就覺得心髒不舒服改為躺着。
躺了半天又轉了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