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輕舉妄動,眼睛要起霧了,慌裡慌張慌不擇路的從眼睛飄出來。
韓敕松開釘子,補償似的,掌心貼着邊緣揉了揉。
“疼嗎?”他問。
衛嬌電不安地看他手上的動作,屋裡沒了人聲,她捂着嘴巴的手也不敢松開,憂心忡忡,怕韓敕做出什麼讓她再次忘乎其形的動作。
最近,釘子從他名字的六角釘換成了鑲鑽的馬蹄環鈴铛,啷當作響,衛嬌電戴上沒走兩步,身體便紅透了,怎麼都不願戴了,讓他把裡頭響亮的鈴芯給掏出來。
次日韓敕上班前重新給她戴上,她沒睡醒似的抱着海怪玩偶乖乖地坐在床邊,任他擺弄。
宛若缺少生機的東方人偶,有那麼一點可怖,更多是不自覺被吸引的鬼魅氣質,安靜地看着他。
鈴铛替換成香薰丸,晃動時有悶響,湊近有淡淡的香氣。
每每戴上這兩枚東西,衛嬌電便很自覺與人保持距離,就連照顧她起居的傭人們也不靠近,隻有韓敕能近得她身。
衛嬌電搖搖頭,不疼,又點頭,上手把住韓敕的手腕,可憐兮兮小聲道:“别這樣,我害怕。”
“怕什麼?”
韓敕任由她扼住自己的手腕不動,食指卻摁壓了一把緊扣馬蹄環的頭,好像摁門鈴似的,引來她顫抖的回答:“有人出來。”
她低低攆出聲音,聲兒極小,不比樹上的蟬鳴,飛機穿過攪動的雲。
“不會。”
韓敕語氣敷衍,卻莫名給人一種信服的鎮定。
馬蹄環鈴铛完整地袒露出來,被釘在那裡高高翹着,溫度微涼的手這回沒隔着布料,衛嬌電沒忍住往後瑟縮。
以往都是在屋子裡,上了鎖的房間裡,今天卻不一樣,青天白日,背後是藍天白雲。
鳥兒掠過天際的振翅聲,頭頂剛起飛沒多久的飛機引擎聲,嗡嗡的,衛嬌電感覺自己的腦子裡也嗡嗡的。
一手握不住從指間漏出來的畫面,饒是長在自己身上也招架不住。
要瘋了,她咽了咽口沫,全部的感知都在這一刻被放大,反而影響了思考的空間。是戀愛腦嗎?又不像,是被快樂迷住了方向,任由理智蕩失路,後果不必先品嘗,下場不必急着上場。
為了解救小白兔逃離魔爪,她低頭舔着男人的手臂,腕骨。
她垂眼舔得認真,且溫順,像是讨好這隻手不要再作亂了。
不合時宜讓韓敕想起那天含着白色藥片的舌頭。情欲滞後性的,在此刻被催化,将那天沒做的,在今天都做了。
先是一根手指,壓着舌尖。衛嬌電微微愣了一下,垂着眉眼,不比臉上的鎮定,眼珠子在四下的驚顫。
還沒反應過來,中指也抵了上來,夾住了她的舌頭。
啊。她沒忍住發出含糊聲音,慌張地擡手,撐住了他的肩膀。
是推開?衛嬌電沒想好。
更想仰頭,先把口水收一收。
喉嚨不自覺滾動着。
兩指卻在口腔裡攪動起來。
他動,衛嬌電便不動了,津液和舌頭被指尖攪弄的聲音蓋過風吹的樹葉沙沙聲。
久不能合攏的嘴巴酸麻,兜不住的唾液順着他的指尖,指骨,緩緩往下流。
衛嬌電歪了歪頭,喘着氣,直盯着他的手,柔白皮薄,指骨勻稱,充滿力量感,定了定神,才忍住沒去舔舐往下流的津液。
韓敕似乎也沒想要她做到這一步。
日光下水光粼粼的手指,從馬蹄環一路往下遊弋,肋骨,小腹把她的口水蹭回給她,一路晶亮。
“你知道你現在很容易懷孕嗎?”靜了有一會兒,韓敕忽然說。
和緊實這個詞的釋義不太相幹的肚皮被輕輕揉摸着。
衛嬌電微微一怔,臉上空白,不理解他何意。
韓敕卻好像對她的腹部愛不釋手,盯着她的肚子,漫不經心道:“車禍之後,醫生發現你身上有非常多的不明針孔,有的是你自己做的穿刺,有的,做了檢查,發現你的卵子發育和婚前體檢對比,成熟了很多,速度快的不可思議,最後診斷你打的是助孕針。”
他擡眼看她,帶着一點兒陰晴不定。
“誰給你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