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餐桌上還有一封信,佐助拿起來,小櫻走到他旁邊。
紙上落了一層灰,上面寫了祝成功升任中忍的女兒生日快樂,原諒媽媽和爸爸晚上執勤沒辦法陪她一起慶祝,飯菜也是提前從餐廳打包好的。
但家裡所有人都非常驕傲,如果可以的話等放假的時候會再一起為她祝賀一次的。
當上了中忍,以後就要更有擔當,媽媽和爸爸雖然不在身邊,但是她們正在做的事,能夠讓村子裡的孩子們平安地渡過每一個生日。
最後,她們寫道,這也是寬容的女兒的奉獻。
整理到這個時候,天色漸漸暗下來,跟那一晚的黑暗重疊,屋子裡多了一盞燈光。
她們看到坐在桌子前的青年忍者穿着利落的制服,好像剛剛結束任務回到家中。讀到這封信的最後,她彎起嘴角,帶着一種安逸的幸福。
佐助轉過頭,看到了那晚警務部的大樓和燈光,人影不時在光斑一樣的窗戶中閃動。
她不知道的是,此時佐助眼中的警務部已經血流成河,她的家人在呼号中倉促應戰,像雜草一樣倒在血泊裡。
再轉過頭來,宇智波鼬破門而入,她反應過來後拔刀應戰,撲上前去,兩人交手間砍爛了半邊門扉,而她倒在門口。蛋糕上的生日蠟燭還未燃起,那封飽含歉疚與驕傲的信沒有沾上一絲血污。
室内的燈光明明滅滅,這頓生日宴從頭到尾沒人開宴。
閃爍的燈光和廊下的人影都褪去,天空真實的靛青色顯現出來。
佐助拿着信紙一動不動,小櫻點上一支蠟燭。
這個時候的大人們對家族和村子緊張的關系很可能早就知曉了,她們究竟是懷着什麼樣的心情繼續工作呢?
或許是忙于解決緊張的局勢,或許是在浪潮中無法控制自己一艘小船的方向,所以隻能盡好本職,或許是不希望女兒早早參與到複雜的矛盾中來······
随着燭光燃起,過往如同塵煙般消散。
這就是她必須要一起過來的原因,每一扇門背後都有着一段過去,一段佐助鼓起勇氣才敢揭開的過去,一支早已唱完的悲歌。
它唯一的遺物就在這裡,獨自面對曆史的遺骸。
可是小櫻不願意,就算很多東西隻能自己承擔,身邊有另一個人的存在本身就能好過一點。
這樣的事,她早就知道了,在一個個孤身奮戰在實驗室的夜裡,在冷凍液高大的罐體内,當科波特扭曲痛苦的臉最後也模糊不見,她無比清晰地感受到生死之間的孤獨。
快樂、野望、痛苦、憤怒、那些愛的人恨的人、憐憫的人期待的人,這些東西不是不見了,反而異常清晰。隻是她明白,隻有她才需要面對,需要了斷,因為那是她獨自一人的末路啊。
所以她的心頭泛上一陣苦澀的快意,多好,真正需要走上那條路的隻有她。
燭光照亮了兩個人的臉龐,卻隻留給一個人真相。
春野櫻埋掉很多心裡的話,對佐助說:“你們族内有沒有那種很大很堅固的地方,這些卷軸最好找一個地方集中儲存。方便定期檢查、清掃維護。天黑了,剩下的明天再做吧。”
“嗯?”佐助就着微弱的光看向小櫻,馬上想起一個地方,“南賀神社,”那是對宇智波一族很重要的地方。無論是議事還是節日,族人總會聚到南賀神社。
再沒有比南賀神社更加堅固、神聖、嚴肅的地方。
“那裡很适合。”
那似乎就是告别之旅的終點了。
佐助一度不願意再看族人過去的痕迹,他把自己關起來,關起來渡過所有一個人的時刻,好像這樣就能忘了那些好時候。
經過了崩潰的夜晚,那些日子本應該變得苦澀難言。
但是當佐助推開一道道門,他不得不承認,好時候就是好時候,過去的幸福還是閃閃發亮,隻是不再回來。
而他也應該把目光投向未來。
一道道宇智波族人的虛影出現在佐助身後,曾經對他笑的、跟他聊過天的、陪他一起吃飯的,那些愛過他的人,他在意的人,重新出現在他身後。
他擡起頭,前方是宇智波鼬的背影。
仇恨的火焰還在燃燒,燃燒地更加無怨無悔,更加充滿希望。
當佐助通過一個個物件和過去的人們道别時,小櫻拿出了搬家公司員工的負責态度。
南賀神社?多好的快遞驿站啊!
沒有滞留費,支持永久存放,随用随取。小櫻非常滿意,庫庫打包。
出門看到族地,她連把宇智波家搬到什麼新址都想好了,最好是個綠化好的地方,有樹有水,清新怡人,要是複原了就地便能做氧療,多好啊······反正配套設施也得安排,要不原地開個療養院?
給那些貴族啊~富商啊提供保密度超高的服務,保密到就算“滅族”的宇智波跟他們一棟樓也不會彼此打擾,有效防止大人物們私人信息洩密······
第二天放學,小櫻正坐在忍者醫院的專屬實驗室内完善自己的創業計劃,井野怒氣沖沖破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