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曾經是所有冒險家心中的烏托邦,外來的人們渴望得到杜斯特瓦德村莊的收留,因此……他們互相攀比,争吵,鬥毆,甚至——屠殺!”
“終于……在那個大火焚燒杜斯特瓦德的夜晚,血月降臨,奇怪的物種也随之而來……”
“村民們似乎都變了,他們有人擁有了神奇強大的能力,那是神賜的代表!但是……也有人在夜晚悄悄失蹤不見,再也沒有回來,村裡的長老祈求神明指引,預言說他們受到了惡魔的蠱惑,不要妄圖拯救他們,除非……你願意付出生命。”
“噓,夜晚千萬不要出門,預言在說,今晚會是個……不眠之夜。”
*
在押注環節結束後不久,甯初就和其他遊戲參與者一起被蒙面人關進了巨大的鐵箱中,又在經過一陣讓人胃部痙攣的碰撞後,才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關着十三位參與者的鐵箱在颠簸緩慢停下來後,逐漸融化成了一灘鐵水,滲入土地消失不見。
衆人紛紛四散而開,眼神裡充滿了對其他人濃烈的猜忌和殺意。
大家都很清楚這場狩獵遊戲的性質是什麼,現在待在身邊的這十二位陌生人,也許下一秒就會直接動手要了自己的命。
甯初也走向了空無一人的小角落,和周圍不懷好意的人拉開了距離,同時默默在心底清點着參與者的人數。
之前在鐵箱裡被晃到頭腳倒懸,意識昏沉的時候,甯初依稀聽到有人在宣布遊戲規則,他努力讓自己保持住了清醒,将内容一字不差地記了下來。
今年被選中成為遊戲參與者的人一共有五十位,被打亂分為四組投放進了不同的遊戲場地。
他們接下來的一舉一動都會被遊戲場内的全息設備一幀不落地捕捉,然後再投放給場外的那些貴族觀衆們欣賞。
觀衆可以随便切換不同分組的遊戲觀看,也可以随時花錢向裡面的人發布命令。
如果有人能成功完成命令的内容,那他就會獲得翻以十倍的傭金獎勵。
而甯初所在這一組的遊戲名稱,叫做“血月之夜”。
越聽鐵箱外的那個人聲宣布規則,甯初就越覺得耳熟,這遊戲規則不論怎麼聽,都很像是他原先世界裡風靡一時的推理遊戲——狼人殺。
狼人遊戲的标準配置人數一般都為十二人,而目前遊戲場内的玩家數量,加上甯初自己來算,一共有十三個人。
不對,這個數字很奇怪。
“你們好啊,歡迎大家來到這個美麗的村莊。”憑空出現了一個無機質的電子聲音,吓了所有人一大跳。
“遊戲規則想必諸位都很清楚了,那我們不要浪費時間,現在就排隊來抽取你們的十二張角色卡吧。”
“十二張?”一個衣服上挂着鮮紅數字4的女孩怯生生開口:“可是我們有十三個人,剩下沒有角色卡的人怎麼辦?”
電子音輕笑出聲,雖然隻有一瞬間,但也足夠甯初聽清,這播報聲音的背後,和他們一樣也是真人。
“真是不好意思,分組分錯了呢。”電子音發出刺啦刺啦的幾聲雜音,然後繼續說道:“看來大家之中,很快就要誕生出一位幸運兒了。”
4号明顯是個心思單純的小女生,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來到利爾維亞這種危險的地方,她興高采烈地又大聲問:“這麼說,那個人可以無傷通關了?”
零散分開的人們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聲不吭等着電子音的回答。
電子音這次有些拖長了語調,像是在嘲笑他們:“怎麼可能。”
這個無情的回答,如冷水般澆滅了衆人心底的最後一絲僥幸。
“為了公平起見,大家先玩個熱身遊戲,來找找那個幸運兒究竟是誰。”
利爾維亞狩獵場的遊戲場地,應該耗費了不少金錢和技術修建而成,在電子音說完後,衆人頭頂立馬就浮現出了一把沉甸甸的光離子槍。
“槍裡隻有一發子彈,但位置卻是随機的,每個人按照身上數字的順序扣動扳機,讓我們來猜猜,到底誰會被爆頭呢?”
電子音那種陰森殘忍的語氣拿捏得很到位,連甯初聽了都忍不住後脊發涼。
“那麼現在,熱身遊戲開始,一号玩家,請吧。”
甯初深吸了一口氣,在他襯衣的左下角,刺眼地标着鮮紅的數字1。
“統哥哥,我應該不能被拿頭彩吧……”
最近接二連三發生的“幸運”事件,實在是讓甯初有點膽寒。
【相信科學,相信概率,不要玄學。】
“……好的。”
甯初在其餘人各懷心思的目光裡,一步一步走到了那把光離子槍的面前,心跳聲一陣強過一陣,死亡降臨的氣息席卷着他的全身。
甯初飛快地握緊槍柄,手指用力往下一按,閉上眼等待命運的裁決……
“咔。”
無事發生。
甯初如釋重負,脫力地松開了手裡的槍柄,光離子槍仍舊穩穩停在空中,繼續等待着下一個人。
衆人的壓力陡然增加,眼中明顯劃過了一絲失望,回來的甯初和第二位擦肩而過,人們的注意力立刻又轉移到了2号身上。
2号是個很高的女孩,大概二十歲左右,臉上冷冷的沒有一點表情,她的動作也很快,拿到槍的一瞬間就扣動了扳機。
“咔。”
還是代表着空彈的清脆聲,場上依然無事發生。
這次的壓力輪到了3号中年男人的身上,他已經緊張到全身冷汗淋漓,在原地躊躇了幾下還是不敢上前。
人群裡有人是急躁性子,見他猶猶豫豫浪費時間,直接不耐煩地大聲催促起來,這無疑是壓垮男人心理防線的最後一根稻草。
中年男人抖着幹裂的嘴唇破口大罵,顯然是徹底崩潰了:“這他媽就不公平!憑什麼留到後面的人死的幾率更大!不他媽應該一起嗎,為什麼他們兩個就能好好地活着!”
他這番話像導火索一樣,瞬間點燃了大家焦慮恐慌的心情,一時間矛頭都紛紛對準了已經平安無事的甯初和2号身上。
甯初隻覺得好笑,他和2号剛才站在死亡線邊緣的時候,也沒有人沖出來說這規則有什麼不公平。
這群人隻有刀子捅在自己身上,才會覺得痛,才會覺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