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突然間，甯初渾身就像被抽幹了所有力氣一樣，猝不及防地摔倒在了地面，那道水色的屏障中間幽幽蕩起一片漣漪，将剛從青年身上吸取到的異能值吞噬殆盡。

泉起身盯着他彎唇輕笑，眼珠卻一眨不眨：“想去哪呢？”

甯初眼神微微擡起，很快将眼底湧起的異色控制住，人魚從容不迫地停在失去力氣的青年面前，蒼白柔順的長發散落在對方脖頸。

人魚手臂兩側的透明魚鳍從視線裡一閃而過，泉溫柔地擁住甯初，雙手覆上了對方的耳廓。

甯初很快就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可惜他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人魚就開口唱起了歌。

空靈詭谲般美妙的歌聲回蕩在巢穴四周，如緻命的毒藥一樣讓人上瘾，迫使甯初沉淪于此，見青年的意識開始變得恍惚，人魚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歌聲變得越來越大。

不行……不能聽！

那個年輕男孩被歌聲蠱惑後的神态不斷在腦海中浮現，甯初想要竭力去捂住耳朵，可他第一次發現自己的雙手原來可以這麼沉重。

理智和反抗的情緒正在随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為了保持清醒，他的雙唇都快要被咬出血。

“……停下！”甯初用力搖了搖頭，死死咬緊牙關：“快……停下！”

他不要被同化為隻知道欲望和迎合的玩物，去陪這種變态的生靈在海底玩什麼生小魚的遊戲，聿的哥哥那份藏在珊瑚底下三年的筆記還沒能送出去，難得自己在失憶後能找到一件看起來有意義的事……

“為什麼要抗拒呢……”泉冰涼的魚尾攀附上甯初的雙腿，刺激的對方不停在打顫：“乖一點，以後就會很舒服的。”

“給我……滾啊！”

在人魚新一輪頹靡的歌聲響起時，崩潰到極緻的甯初不受控制地流下幾行生理性的淚水，脫力垂落的手心裡滿是一片鮮血淋漓。

泉輕笑撫摸着懷中已經不再掙紮的人光滑平坦的小腹，用不了多久，這裡就會隆起一個小巧的弧度，他們的小人魚會從這裡破卵而出，迎接新生。

甯初的眼神恍惚，像在現實與人魚的幻境之間遊離，讨好泉，服從泉，成為泉唯一的伴侶這些嘈雜的聲音穿梭在他的眼前與耳邊，正當甯初開始喃喃自語重複這些命令時，突然——

【小初，不要念出這些句子！】

誰……這又是誰的聲音？

【别怕，隻是人魚的幻境而已，别怕。】

甯初失去焦距的眼神很短暫地劃過一絲微光。

看到他有所反應後，系統的聲音明顯變得激動起來。

【可以照我說的做嗎小初？把你的手放在人魚的心口。】

雖然不知道這個男聲是誰，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但再壞也不可能比變成人魚的玩物更糟糕，甯初拼命控制着自己僵硬無力的雙手，慢慢貼上了人魚的胸膛。

“變聽話了呢……”人魚低笑出聲，這個親昵的舉動成功取悅到了他。

【可以感受到他體内源源不絕的愛意值嗎？】

甯初很輕地點了下頭。

【這是你的異能，去轉化了它們。】

系統的話音剛落，無數紛飛的異能光點就從人魚的心口四散而出，甯初徹底怔在了原地，而下一秒這些光點就自發彙聚在一起，飛速湧入了他的體内。

曾經在不同的攻略對象身上轉化異能值的回憶變得清晰起來，甯初的意識逐漸從人魚的歌聲裡掙脫，過往種種頃刻湧入他的腦海，被魔藥壓制着的記憶終于在此刻回籠。

【人魚和魔藥碰在一起，可真是誰也不饒過誰。】

系統的語調中透着淡淡的戲谑，甯初低垂着頭，唇角小幅度地彎了起來。

“統哥哥你來得太晚了，下不為例哦。”

系統聞言愣住了，他沒有想到甯初的記憶居然能恢複得這麼快。

【……好，知道錯了。】

甯初哼笑一聲以作回答，還滴着血珠的手穩穩握住了人魚的臂膀，在泉無比期待的眼神下，他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掰，人魚瞬間愣在了原地，幾乎能聽到自己骨骼碎裂的咔嚓聲。

下一秒，屬于S級異能者爆發出的能量波無情橫掃過二人，直接炸穿了整個人魚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