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星盜船上的其他人并未察覺莫亮的異常,因為他們正為豐水即将出世的孩子而狂歡慶祝。
莫亮每次發送消息都極為小心,專挑夜深人靜之時,并且選擇在新船上監測系統最弱的地方發送。整個過程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不過,他的同伴十分好奇,問他每天晚上出去做什麼。
莫亮敷衍說是去看星星。
同伴不再追問,隻是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喃喃道:“什麼看星星,我看是去治愈情傷了吧。”
某種程度上,同伴猜得沒錯,隻不過他治愈情傷的方式,是讓所有 “情敵” 陪他一起走向毀滅。
三個月後。
白天,他又碰見了豐水。
彼時秦懸正圍在豐水身邊,說要聽胎心。
豐水笑着拒絕:“月份這麼小怎麼聽?身體都還沒有發育完全,哪裡聽得到?”
“也是。” 秦懸很喜歡這個未出世的小家夥,他輕輕摸着豐水的肚子。
周邊一圈海盜也湊了過來,似乎都想感受一下 。
他們大多是孤兒,從未有過這種奇妙的感覺。
可很快,貼在他肚子上的秦懸愣住了,像是被什麼驚到,眼中盛滿不可置信。
“我感覺到了!聲音很清楚!”
“真的嗎?懸哥,讓我們也聽聽好不好?我們也想感受一下!” 衆人紛紛央求。
豐水撐着身子,他的肚子已不像以往那般平坦,因肌肉略微流失,帶着一點明顯的凸起。
秦懸讓其他人輪流聽,見他們笨手笨腳,又忍不住叮囑:“輕點兒!”
豐水搖搖頭:“我沒事。” 還直起背,方便大家傾聽。
秦懸坐到豐水身後,讓他靠在自己懷中,免得太累。
兩個月下來,豐水已經完全融入了他們。
這不僅因為那個孩子,更因為大家發現豐水本身就是個極具魅力的人,連他都不自覺被吸引,更别提秦星了。
正思考時,秦星來到這裡。
其他人見老大來了,非但沒散開,反而招呼秦星來聽胎心。
說來也怪,在和豐水同吃同睡幾個月後,秦星的脾氣變得溫和許多。
即便手下犯錯,也不再動辄發火,隻是不痛不癢地扣對方一個月的活動經費。
“怎麼樣?還難受嗎?” 秦星沒有急着聽胎心,他關切地問豐水。
畢竟這段時間對方一直在孕吐,白天晚上都休息不好,飯也吃不了,隻能靠打營養劑來維持,連日常走路長了都要喘氣,臉色慘白。
秦懸開口解釋:“這種症狀因人而異,可能是豐水水土不服,不過我已經找到解決辦法了,在距離幾千光年之外的植物星球上,有一種水果能極大改善這種狀況,隻是不易保存,星際商人也根本不會售賣這種珍貴的東西。”
“我決定親自去一趟,這樣豐水今晚就能睡個好覺,也不會這麼消瘦了。” 說着,秦懸握住豐水的手腕,用大拇指和食指測量寬度,發現對方比剛懷孕時幾乎瘦了一圈,手腕骨頭清晰可見,青色的血管也十分明顯。
“我也想去,懸哥!我還想給豐水買點兒衣服,現在肚子還沒變大,衣服還能穿,但等過段時間肚子隆起來,現在的衣服肯定穿不了了,還得舒适,不然會磨得他皮膚疼的,還有……”海盜掰着手指頭。
秦懸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腦後勺:“都敢教你哥做事了?”
“不敢不敢!” 年輕的海盜連忙求饒,最後一溜煙跑走了。
其他人見狀也陸續離開,給秦星和豐水留下空間。
“老大,我們的補給還很充足,足夠維持半年,我不出半個月就回來。”
“我不擔心你,我隻是在擔心豐水的身體,你别忘了,咱們星盜船上可隻有你一個醫生,要是這個期間豐水出現危險怎麼辦?”
秦星趕快走過去,他輕輕握着豐水的手,又撩開對方的上衣,看到皮膚下明顯的骨頭後很快放下。
“他的身體你又不是不知道。”秦懸有些沉默,他自然清楚,因為對方的身體就是他搞成這樣的。
也許是因為信息素被改變了,所以導緻豐水在孕期時會特别難受。
他幾乎每天晚上都要發情,全靠着秦星給他疏解。
而每次用手為對方處理之後,秦星就隻能自己去浴室沖涼水消火。
“老大,我看你是樂的,故意跟我炫耀的吧。” 秦懸已經不複文質彬彬的模樣,他的表情揶揄,“我就不信,每天晚上和你睡的時候,你不開心。”
豐水也看向秦星。
跟他相處這麼長時間,他早就發現對方口是心非。
秦星本來想說些什麼,但一看到豐水微笑着看他的樣子,就整個人左顧而言他:“好了,既然檢查完了,我就先走了。” 說完,他就一把将豐水抱起快走,獨留下秦懸傻在原地。
良久,秦懸才無奈喊道:“老大你真是玩不起!說歸說,你把人抱走幹什麼?我還沒抱夠呢!”
豐水被腳不沾地地送回到了觀星室,窗外是無比瑰麗的星空。
像他們在星際旅行中見到的,永遠是不同的壯麗星星,卻一直不會見到陽光。
“你害羞了?” 秦星還沒來得及想好借口離開,就聽見豐水問他。
“是我的錯,沒有把你養好。” 秦星輕輕親吻了他的頭頂,眼神溫柔,哪裡還看得出第一次見面時的兇狠。
豐水輕輕埋進他的懷中,輕聲 “嗯” 了一聲。
就在秦星離開之後,豐水等到了自己該等的人。
他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因為他早就感覺到了那股陰冷的視線,十分熟悉。
“你還是這麼喜歡星星。”
豐水警惕地回頭,是莫亮,他已經好久沒有見到過對方了。
他站起身,但看到對方距離他兩米開外,他最終也沒有離開,隻是問:“你有什麼事嗎?”
“聽說他們都在聽胎心,我也想看看孩子,我能……聽一聽嗎?” 莫亮聲音很輕,仿佛害怕被拒絕似的。
豐水看着他這副小心謹慎的模樣,突然不害怕了。
他示意對方靠近,主動撩起柔軟的上衣,為了舒适,他一直穿着寬松的棉質長袖和睡褲,腳上踩着柔軟的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