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講,豐水沒怎麼去過西餐廳,他總覺得和這種地方格格不入。
踏入西餐廳,空氣中飄散着淡雅的香水味,小提琴與鋼琴的旋律交織流淌。
在服務生的引領下,豐水來到預定的餐桌前。
此時空無一人,他知道自己來早了,便坐下拒絕了服務生點餐的詢問,望着窗外繁華街景和絢爛燈火,一時有些恍惚。
但很快,他掐了掐掌心讓自己清醒。
今天是來解決問題的,哪有閑心賞景?他在心裡打着底稿,想着一會兒怎麼樣才能讓樓肅幫他。
正想着,一股熟悉的古龍水味飄來。
豐水心頭一動,擡眼便看到樓肅身着黑色西裝,沒系領帶,随性又慵懶,與自己拘謹的模樣形成鮮明對比。
他為何熟悉樓肅身上的香水味?
原來在劇組拍戲時,因劇情需要,他們偶爾會有擁抱的戲份。
那時,豐水就總聞到對方身上萦繞着一股香味,心裡還暗自嫌棄,一個大男人噴香水,真是 “娘們唧唧” 的。
直到後來生日那天,隊友俞頌送給他一瓶香水。
豐水表面開心收下,背地裡卻上網搜索價格。
發現這瓶香水價值不菲後,盡管不喜歡,他還是悄悄挂到網上賣掉了。
後來俞頌問他怎麼沒噴,是不是不喜歡,他面不改色地撒謊:“不小心弄撒了。”
回憶被很快被服務生的到來打斷,豐水回神。
樓肅的目光掃過他身上的衣服,意味深長,随後擡手叫來服務員,用英語熟練點餐,點的全是雙人份。
豐水聽不懂,心裡暗罵對方裝腔作勢,面上卻隻能賠笑着點頭。
等服務員一離開,還沒等餐食上桌,豐水就迫不及待開口:“哥,我真知道錯了!上次是我鬼迷心竅,那種事我也是第一次做,我對不起你,辜負了你的信任!”
他眼神誠懇,滿是愧疚與後悔。
樓肅卻倚着椅背,目光投向窗外,語氣冷淡:“然後呢?”
這簡短的回應噎得豐水一滞,但他還是硬着頭皮繼續:“那群人太可怕了!你能不能讓他們放過我?我真的害怕極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做這種事,求你原諒我,哥!”
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樓肅終于收回視線,盯着他看了許久,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别叫我哥,我受不起。”
豐水神色瞬間僵住,垂下眼睫,遮住眼底情緒,乖乖開口:“對不起,樓先生。”
這份能屈能伸的勁兒,讓樓肅都有些佩服,但一想到之前被他算計,差點毀掉自己的演藝夢想,樓肅就不想讓他好過。
睚眦必報,本就是他的行事準則。
其實,樓肅和那五個人并不熟,隻是聽聞他們在圈子裡風評極差。
當時懶得親自出手教訓豐水,便順手将人推給了他們。
在樓肅看來,像豐水這種沒背景又心狠手辣的人,落在那五人手裡,根本翻不出什麼風浪,所以他才放心 “借刀殺人”。
豐水眼巴巴地等着樓肅回應,卻見對方突然笑起來,眼神裡帶着幾分戲谑:“好好享受吧,我看你不是挺喜歡的?” 說話間,眼神還意味深長地落在他的衣服上。
他這會兒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個正派的人,反而帶着點反派的壞。
豐水卻并不心虛,理直氣壯:“這是他們弄壞我衣服的賠償,你就不能幫幫我?”
“你求錯人了。”
樓肅聳聳肩:“我隻吩咐過他們一次,後來他們又找你,隻能說明你勾起了他們的興趣,大家都是一個圈子的,我不好插手,給你個建議,乖乖聽話,别反抗。”
話音剛落,牛排、湯品和甜點陸續上桌。
樓肅開始安靜用餐,豐水卻沒了胃口。
最後的希望破滅,回到酒店,他煩躁地扯下西裝外套,随手扔在沙發上。
豐水沖進浴室,熱水沖刷着身體,卻沖不散滿心的煩躁與迷茫,隻覺得腦子越發不清醒,亂糟糟的,根本想不通怎麼樣才能解決那群人。
裹着浴袍出來時,頭發還滴着水,他懶得吹頭發,招呼關去疾:“過來給我吹頭發。”
關去疾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才接過吹風機。
豐水本就不喜歡吹頭發,覺得舉着胳膊太累,更何況今天拍戲加上與樓肅周旋,早已精疲力竭,此刻隻想癱着休息。
溫熱的風拂過,關去疾的動作很輕,豐水漸漸放松下來。
他招聘關去疾,雖然一開始隻是因為看上去最好欺負才把人招聘進來的,但最後把他留下,沒有像之前那些助理一樣一個月就辭退,也是因為這小子幹事确實妥帖,于是就留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