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不是真實發生的事就好,晏同瑜如釋重負地拍拍胸口,鑽出去大口呼吸新鮮空氣,悶在被子裡可憋死人了。
但是做夢為什麼會夢到和死對頭doi?!
晏同瑜回想到“夢中”的傅璟年齡有變,不像現在十八九歲的樣子,看上去更加儒雅冷肅,至少應該有三十歲了。
還有餘光中的房屋裝飾,明顯不是兩人家裡或是學校宿舍,他咬着下唇上的死皮,重新縮回了被子裡,掏出手機進入周公解夢網站。
[急急急!!家人們,夢到幾年後發現和死對頭做.愛(删掉)doi(删掉)上床(删掉)在一起了怎麼辦?在夢裡我們感情還特好,怎麼樣才能擺脫他,我不想和他沾邊!求解夢!求破解方法!]
編輯完成,發布。
謝朝朝走的時候順手把房卡拔了,房間裡斷了電,空調停止運作,他熱出一身汗,郁憤地把被子踢開,索性開始玩手機。
也許是因為白天網站的浏覽量不高,也許是因為帖子的内容太過離奇難分析,晏同瑜連續刷新了七八次都沒見有一個人回複自己。
煩人。
都怪傅璟。
全是傅璟的錯。
傅璟就是萬惡之源。
三小時後,褚钺等人來探望“病号”。
“咋地,不是說要‘殺了傅璟’嗎,怎麼突然就慫了?”
江星淵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到晏同瑜床上,可是說到底還是擔心的,他把手掌往對方腦門上一貼,“讓爸爸看看是不是真病了……我去,好像真有點發燙!”
褚钺蹙眉:“我去叫醫護人員。”
晏同瑜熱了半天,爬起來開窗也于事無補,現在滿腦門子的汗,趕緊把手推開,指揮道:“沒病,純熱的,朝朝啊——空調啊——”
原來是出門的時候把房卡拔了,謝朝朝速度打開空調至冷風模式,又找了兩張紙給晏大爺扇風賠罪。
涼風習習,晏同瑜舒服多了,他聽着三人對排球賽熱烈情況的描述,好半晌沒聽到重點,支棱起來開口問道:“傅璟呢,傅璟輸了沒有?”
“哦對對對,說到傅哥,他今兒個壓根沒去。”
江星淵跟傅璟關系還挺好的,要不然也不會借到他的防曬霜。
起因是一年前他們班主任拉了個一對一學習互助小組,江星淵雖說天賦不低,但在畫畫上花費太多時間,學習上自然勉勉強強吊車尾。
那陣子傅璟幫了他挺多的,講題十分耐心,所以他總是尊稱傅璟一聲哥。
尊敬到,哪怕遭遇晏同瑜數次強烈反對,還是沒改。
“沒去?”
“對,我們找了一圈,沒看見他人,”褚钺拿出手機給他看,“我發了微信問他,說是中午遊泳有點累,晚上再一起玩。”
晏同瑜掃過屏幕:
【傅璟:中午遊了兩個小時,累,你們去吧,玩得開心。】
【傅璟:如果沒有盡興,晚上我們可以安排一場友誼賽,晚飯我就不跟你們一起吃了。】
兩條消息隔了五六分鐘,也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晏同瑜悻悻點頭,“我肚子也餓了,咱們走吧。”
—*—
傅璟茫然地收回望着棕紅色木門的視線。
他手上力道一松,不久前還拿在手裡刺激晏同瑜的手機就這樣砸在了地上,“怎麼會……”
就在剛剛,他身邊場景一變,眼前人依舊是眼前人,隔着薄薄一層皮肉的胯骨被自己掌握在手中,柔韌的小腹中央凸起着一個暧昧的弧度。
看到晏同瑜不着寸縷的身體時,傅璟感覺自己呼吸都停了幾秒。
頂光打在晏同瑜頭上,傅璟發現他的黑發長長了,乖順地搭在耳尖,半遮住上面的紅暈。
還有他的濕漉漉的一雙眼睛,就這樣幽怨地盯着自己,和上午在沙灘上看到的面孔重疊。
那時候他也是這樣,一雙眼睛不服輸地瞪着,可惜眼眶中噙着淚,失了三分狠厲。
與那張倔強不服輸的臉放在一起反而更像委屈。
傅璟低下頭,彈性良好、緊繃貼身的泳褲在此刻發生了一些變化。
“……”
再次洗完澡後,他身上症狀全消,這種事情發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處理得心應手,可心中仍存了一絲疑慮。
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時褚钺在場館中遍尋不到他的人影,一條消息發了過來【褚钺:你在哪裡?】
奇異的事情一發生,傅璟也沒了遊戲的心思,用遊泳累了打幌子說不去了。
手機還在永不停歇般震動,他很早就已經選好目标院校和專業了,沒有改主意的打算,于是撿起手機,反手打開了飛行模式。
周遭安靜下來之後,傅璟不免重新撿起方才被打斷的思路。
他想了想,把褚钺的聊天框重新調出來,關閉飛行模式并發送了一條新的信息。
晚飯過後,他準時到達彙合的地點。
海灘邊的木架子挂上了無數橙紅彩燈,與落日霞光交相輝映。
隻見晏同瑜靠在不甚穩固的架子邊抱着胳膊,拽拽地沖他一揚頭:
“腿被鋸了?來這麼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