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該醒醒了。”謝言依舊是那麼溫柔,可能隻是對祁白而言,倘若換了旁人,那便是一座冰山。
“啊。”祁白賴床的習慣可能是與生俱來的吧,他若不想起來,誰叫也沒有用,一聽到有人叫他,便馬上把頭埋到被子裡去。
謝言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可愛的祁白:“你要是再這樣,我可就受不了了。”盡管謝言十分努力的降低了聲音,他并不确定祁白聽到了沒有,他既希望祁白聽到,又希望祁白永遠都不明白他的心思。
“謝公子,我們該走了。”門外的允南已經等候多時了,軍隊裡的士兵們總是親切的稱他為‘南将軍’,他本不叫這個名字,隻是為了懷念一位故人罷了,“你們再不出來,我進去了啊。”
“不必了,我來就好。”謝言在祁白身旁坐下,輕輕地晃動着他,“小白,小白。”
“啊,别叫我小白,言哥哥,你幫我起來吧。”謝言心裡振了一下,他迫切地想知道,祁白到底喜不喜歡自己,這個問題,可能來之前就想問,也可能更早,就連謝言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時候,喜歡,愛上眼前這個人的,小心翼翼地試探性地問到,“小白,我問你個問題,你要是答得讓我滿意了,我就抱你起來。”祁白早上沒起來的聲音本就奶裡奶氣的,謝言把幫聽成抱也不稀奇。
“嗯~”
“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有。是言哥哥。”後三個字是哼唧出來的,也許祁白自己也聽不懂,更不用說謝言了。
“他是誰……”祁白不再回答了,坐起來捂住謝言的嘴,腦袋枕着謝言的肩膀,依偎在他身上,祁白小聲地說到:“我遵守了承諾,你也要遵守。”
“好,好。起床咯。”謝言聽到這不知有多開心,直接抱起祁白,帶着他出去了,祁白的衣服被披在他身上。
“你們這是在幹嘛?”允南瞪大了眼睛,他從來沒見過兩個男的……
“噓,他賴床,就這樣吧。”就這樣,謝言讓他們先走,他怕馬上的颠簸會吵到祁白,禦劍的風會大自己就抱着他走了一路,祁白睡得很沉,一路上,無論是過樹林,穿草地,他都沒有醒。
還好,朱雀關不遠了。
“謝言,這是哪啊?我怎麼在你身上啊?”
“你醒了,我們到了。”謝言把祁白放下,指着黃沙中那一座關卡。
二人穿過風沙,進到了朱雀城内,這朱雀城是四個關卡裡面唯一一個以關防是一個小城,城小的可憐,城中也基本不住人,僅僅是南北貿易溝通的樞紐。
“這城有問題,有些太寂靜了。”謝言一貫這麼警惕。街上,一個人都沒有,所有的店鋪也都是大門緊閉的,這裡寸草不生,漫天黃沙像一個毫無生機的死城。
“我們要不然去城樓上看看。”
“嗯。”
二人遠遠地就看到了城樓上的允南。“南将軍,南将軍。”祁白向那邊招手。
“淩塵,我們走。”說着,便向城樓上飛去,“言哥哥,我們比比,看是你快還是我快呢。”
淩塵對瑾檀不懷好意地挑釁到:“我比你快,瑾檀,你服不服啊。”
瑾檀傲慢不服輸地回答:“誰要服你啊。明明是你自己耍詐,要不然怎麼可能會赢啊。”
“好了,瑾檀,是我不好,你們不要吵了。”祁白去握住謝言手裡的瑾檀。
“你們怎麼才來。”允南已經在這等候多時了,“你們看。”
前方黃沙中有一隻若隐若現的軍隊逐漸靠近,有步兵,有騎兵,踏起黃沙滿天飛舞。
“敵軍來者不善,此次我們的目的是收複嶺南四州。開城門。”允南,一聲令下,一邊分的戰士都湧出城,還有一少部分在城樓上放箭放石頭。
兩軍交戰,死傷在所難免。
他三人也從城樓而下,加入戰争去了。
“啊。”叫聲接連不斷,從四面八方傳來,
“我好難受。”
“快,殺了我。”
不是為何所有的将士們都拼命的抓撓自己的身體,有些甚至用劍自刎了。謝言蹲下查看這些死去将士的屍體。
“不好,黃沙裡有毒。”謝言慌張地看向祁白,看見他沒事才安下心來。“快,快捂住口鼻。”謝言朝幸存的将士們喊道。
冀國軍中有一轎子,轎子裡的人說:“你們都回來吧,這位公子好眼力啊。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下毒了。”
“你們這群,卑鄙小人。”祁白氣憤地說到,隻是這幔簾下的身形祁白卻覺得無比熟悉,轎中坐的是個紅衣的女子。
那女子狂笑到:“哈哈哈,你們看你們腳下踩的是俞國人的屍體。”謝言和祁白,看着一個一個倒下的俞國将士們,心裡很難受。
女子越發的嚣張:“怎麼樣,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
謝言咬牙切齒道:“你……别太過分了!”手裡緊握瑾檀。
“這我們該如何是好?”允南問道。
“你們現在就像翁中之鼈。就算插翅也難逃。還有本事教訓我?還不如跪下向我求饒,說不定姑奶奶我還能大發此心的饒你一命。”
“我呸,男子漢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我就算沒有轟轟烈烈的死,我也絕不跪你這種奸佞小人。”祁白氣憤地說,用劍指着那人。
“好大的口氣。敬酒不吃,吃罰酒。放箭。”随着一聲令下,萬箭齊發。
“我天,這是要給我們射成篩子嗎。我不要死啊。”祁白看這萬箭齊放的樣子頓時有些後怕。
“你不會死的,我說過,我會護你周全。”謝言擋在祁白前面,兩人好似有種“視死如歸”的壯烈感。兩人的身後還有幸存的将士們。
謝言騰空而起一躍,躍到最前面,把瑾檀插在地上,“天地混沌,曦月将歇,以血為引,以魂為媒,萬魂皆來,聽我号令。”謝言一手握着瑾檀劍柄,另一隻手在劍鋒上劃出血來,灑向空中。“禁制,起。”
“禦魂術!謝言,你不要命了!”這禦魂術乃是禁術,方式太過狠辣,也不知謝言從哪學來的。尋常的靈術,是對常人無效。這禦魂術的狠辣在于其一以施法者為容器,引鬼進體内,聽施法者的号令,其二是此術會傷害常人。祁白見狀着急忙慌地用了“聲聲慢”迅速來到謝言身邊,手摸着他的肩頭,想制止他用這種靈術。
卻……無濟于事。
謝言轉過頭笑着對他說:“命跟你,我毫不猶豫的選了你。”這笑跟以前謝言對祁白的笑容一樣,或許每一次謝言對祁白都是發自内心,最為柔情的笑。
“謝言!快停下,再這樣下去,你會死的。”祁白眼角泛着淚花,想上前阻止謝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