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岫煙你來。”那谷主擺擺手,湖心亭的幔簾便打開了一些。
“啊?谷主?”這麼些年了,岫煙從未見過這谷主的真面目,這湖心亭也是從未進過。岫煙一步一步朝着亭内走去。
亭内一個修長的白衣男子緩緩轉過身來,這樣貌竟與二十多歲的青年别無二緻,可……平時聽的那個年老的聲音又是從何而來?岫煙一時不知所措。
“這……”
“怎麼?很震驚?”那男子見岫煙呆呆地站在原地便詢問,男子輕笑到“凡是我族中人皆可長生不老,青春永駐。還有這聲音啊,一個小把戲罷了。”
岫煙一時還難以接受這些……一切太突如其來了,她并非未見過谷主,隻是之前谷主帶着面具,整個臉上上下下全部包嚴實了,又是一幅蒼老年邁的神态,自然沒有人去懷疑。
“看呆了?”谷主輕笑一下,這谷主的真容竟長的如此好看,可以說是貌美如花,本想着蘇顔就是那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嬌豔,可跟他比起來,蘇顔卻顯得有一些俗氣了,他美的清新脫俗,面色冷峻,卻對人熱情。“想好用什麼詞形容我了嗎?人間絕色?”
岫煙剛準備動動嘴,便被谷主搶說到,“問蘇顔所求之事?先告訴你個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吧。蘇顔并不是我的女兒,祁期也不是。她們本就是一雙孿生姐妹,而祁宏便是我的親生哥哥,隻不過他在這之前觸犯禁令,谷中最嚴格的禁令是何,你且說來聽聽。”
“回谷主,乃是與外人私通。”岫煙回答說。
“沒錯。我這哥哥倒是與我娘頗為相似,都是些癡情種。我給你講個故事,從前谷中有一女子在出谷作任務時,身受重傷,意外被一男子所救,後來二人暗生情愫,并有了兩個兄弟。可好景不長,谷中長老發現此事,便将他們帶回谷中要将那女子褪了記憶逐出谷去并且殺了那男子與兩個孩子。那女子不忍啊,便說自己願意以死謝罪,請求長老放過兩個孩子。”谷主說到着便停頓了一下,好似在回憶什麼。“這女子便是我的母親也就是上任老谷主的女兒,而這兩個孩子便是祁宏與我。後來兄長一直不滿老谷主,便在成年後自行去了褪憶林,從此不再是我族人。而我便是終生不能有任何兒女情長,去等待一個機緣。”
“那小姐與祁期又是怎麼回事?為何要一個留在谷裡,一個在外面。”岫煙問道。
“我擅于占星蔔卦,據星象所言她們二人便是我要等的機緣,是曼珠沙華的轉世。我想要救下她們,她們如果相遇二人必定兵戎相見,水火不容。最終兩敗俱傷。”
“那……扶桑神樹又是什麼。”一系列的問題浮現在岫煙腦海中,這一切來的都太突然了。
“曆代谷主相傳,我等是羲和上神的後代,奉命看管扶桑神樹,據說它可以使人來往三界,活死人肉白骨,助人成仙。”
“這是真的嗎?”岫煙回答到,這得道成仙或許是每個修仙者的夙願吧。
有的人修仙為的是懲惡揚善,匡扶正義,有的人修仙為的是擺脫世俗,獨立天地間,有的人修仙為的是長生不老,得道成仙。當然,這最後一種還是最多的。
“我也不知道,要是真的可以,我不先成仙了?還在這與你說這些幹嘛。”岫煙現在看來這個谷主似乎……有些幽默?好玩?
“我與你說這些便是這機緣快要到了,介時由你繼任谷主之位。”亭外,風起了,吹動幔簾,湖面泛起漣漪,“天涼了,你與我去外面走走吧。”
“是。”岫煙眼見這谷主拿起他平常所帶的面具,那面具本就精美,上面鑲了玉,雕了花,原來這面具下,是更美的面具。
谷主緩緩向外走去,他望着谷中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場景:爛漫的山花,遍地的曼珠沙華,如此嬌豔,就像是這谷主一般。花雖連片開着,但每朵隻是形隻影單,也像他一般。
“他們窮盡一生去等待的機緣,真的值得嗎……”谷主不禁想到,上任谷主也就是他的姥爺說這曆代谷主都在等一個機緣,它就要在他身上出現了。他要做的事便是順着機緣,完成使命。“小丫頭……你還好嗎?”
他深知自己時日無多了,隻是這最後,他還是想見一見她,哪怕是一面,“你現在已經長大了許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