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吧?”薛孟陽立在林楠的身後,小心的在身後扶着她。
甯夏的房間不算大,甚至比林楠的還要小些,屋内陳設古樸,兩人站在紫竹屏風後,此屏風還是上任處長留下的,是嶺南地區的東西。進門整挂着是上任處長提的八字“甯靜緻遠,夏末未央”也是甯夏名字的由來。
此時的甯夏整側躺在塌上,看來雲彌已為她更過衣了,出任務時的黑衣換為了一身素白。此衣服也是她平時所着的,裙邊系着豆綠宮縧裙擺上繡的是豆綠牡丹,但這個顔色比正常淡,是暗繡上的,顯得簡單素雅。
傅維桢正立在塌前,為甯夏輸送靈力。
素白的衣服背後已被浸上淡淡的血色,果然戒鞭傷還是極為厲害的。看着甯夏的傷勢,林楠的背後也感到一陣振動,林楠忍住不出聲,卻不自覺得往後傾倒,還好薛孟陽在背後接住了她。
“怎麼了?”薛孟陽關心地問林楠。
林楠下意識地從薛孟陽的懷抱裡掙脫開,“不知道啊,不知怎的看着師姐的傷,我也會疼。”
薛孟陽也不知為何,為何會這樣,是誓約之戒的作用嗎?但他從來也沒有聽說過誓約之戒還能使兩人共情。
“明修。藥好了”這時雲彌端着藥進來了……
“我們走吧。”薛孟陽對林楠說道,他們雖然是隐身的狀态,傅維桢因在專注為甯夏療傷,不曾發現他們,但如果雲彌從他們身邊擦肩而過的話,想不被發現比登天還難。
“恩。”林楠也知道這其中的道理,便輕挽住薛孟陽的胳膊。
薛孟陽小聲念到:“遁甲,縮地千裡。”
一溜煙的功夫,他們可回到林楠的房間了。
“不回去躺會嗎?”薛孟陽見一回來林楠便坐在桌子旁便詢問道。
“不了,我沒什麼大礙。”林楠氣不打一處來,“你仔細與我說說,在我暈倒後,師姐怎會成了那樣,到底發生了什麼?”
薛孟陽知道瞞不住她,便為她倒了杯茶“别着急。我跟你說就是了……一共三十鞭,你受二十,師姐受十,師姐在第一鞭就用了她進五成的靈力,後十九鞭行的十分緩慢,我瞅着像是她用了一成靈力附靈在戒鞭上形成屏障讓你免受皮肉之苦,又拿近四成的靈力在這十九鞭中為你療傷。
怪不得……我好的如此快。林楠在心中想到。
等到處長對她行刑時,她體内的靈力幾乎消耗殆盡,足足硬扛下了處長的嚴刑。”
“所以說,師姐的傷是他硬打出來的?我就不明白了,他惱我就罷了,大不了廢了我的靈力,終生幽禁。吾又何懼?”林楠義正言辭地說到,她最不願看到的就是有人受她牽連。
阿林……你可知你若幽禁,讓我…與師姐該如何。薛孟陽在心中想到,他情願為阿林赴死,也不願獨活。
“這就是當任處長嗎?”林楠質問道,在她心裡這處長是個唯利是圖,心狠手辣的小人,她冷笑道,“孟陽,你可知這處長究竟是何許人也?”
“在這之前,我想先問你,我七處是否有戒律,凡七處之人皆不以衆人以示人?”
“嗯。正是如此怎麼了?”薛孟陽應道。
“可我忘了……若觸犯此律法,該當何罪。還望你告知一二……”
“此為我七處最嚴重的懲罰,費周身靈力,褪去仙骨,在塔牢裡幽禁終生。”
“哦?”林楠冷笑道,“那天子犯法于庶民同罪。那七處處長犯法,豈不是也要罰?”
薛孟陽心頭一震……甯夏是老處長的關門弟子,自是心思缜密,這處長的身份她也曾存疑,并派薛孟陽暗中調查,這結果卻是……令人難以相信。當今将軍之子,一門三忠烈,祁家美名揚天下。可這三忠烈指的卻是不帶上祁連的其餘三人。
祁堯跟先皇開拓俞國疆土,是當之無愧的俞國第一人。
祁陽在朱雀關一戰中奮勇殺敵雖朱雀關破,嶺南四洲盡數破城,但他也為國捐軀,誓死殺敵。也是算的上的。
祁白領兵最後誓死收複了瑤,蒼二洲,守住了俞國的南大門,更重要的是守住了俞國經濟以及糧食的命脈。
而就是這個相比于父兄之下最不起眼的小兒子,确實這俞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
都說這祁連承了父兄的榮光,一輩子都将活在他們的陰影下,永遠不可能有超過他們的功績。可……世事難料。
“你可知,這處長是何許人也?當今定遠大将軍之子金吾衛統領:祁。連。”
林楠铿锵有力地說出了這個名字,她話音剛落,薛孟陽頓時神情緊張起來。
“你是如何得知?消息準确嗎。”薛孟陽當然知道這消息确實是真的,與他探查出的别無二緻。但重點是她是如何得知的此事。
“嗯。我也是剛剛得知,在任務失敗後我就已經起疑,便……”林楠頓了一下,“跟他去了皇宮,聽了他與君上的談話……”林楠把事情一五一十得給薛孟陽說。
那就不奇怪了,他祁連是君上親自任命的,所做的一切自然是君上授意的,即使是觸犯了七處最嚴厲的刑法,君上若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誰也無話可說。那我去探查,他定也知道了。此番便是給甯師姐與林楠提個醒,不要僭越……薛孟陽頓時全部都豁然開朗了。但是又一個生死關頭,來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