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校驗具體場地選在了靈文堂的蒼穹頂,那是靈文堂的制高點,或是說是整個上京外郊的最高峰。
蒼穹頂是靈文堂的禁地,頂上的天守閣中存放着靈文堂幾代以來所有的典籍秘法,各類靈器法器。祁白早年上過蒼穹頂,确實被罰護送法器回閣的,那時的蒼穹頂高處不勝寒,常年飄雪,寂寥無人的十分冷清,可卻有這麼一個奇怪的人,常年駐守在蒼穹頂,很少下去。
可如今的頂上,卻是一片繁花似錦的錦繡模樣,“靈文堂也真是下功夫。舍得花大把的靈力用在這周遭環境上。”祁白與祁連說道。
“兄長說的是,畢竟與提司院聯辦。”祁連正經得回答道。
祁白十分無奈明明是趣話,卻在祁連這又成了這樣,便不願意再理會他。
祁白與祁連一同順着人流往天守閣門口走去,衆人統一的着裝讓二祁即使有出衆的外貌與卓絕的才華,也并不那麼起眼。在靈文堂人人自命不凡,畢竟靈士占為少數,整個四國算起來也不過千人。
二祁仍不說話,似乎之間隔着一座冰山一樣,隻是一同向前走去。
頃刻間,從遠處禦劍而來了一位身着青色仙風道骨,翩翩然地女子。這女子一落地,一衆月白色衣服的靈士便注意到她,她便複劍直立,靜等着衆靈士過去。衆人也不約而同地一擁而上,這顯得不知其所以然的二祁有逆流而上之感。二人也十分好奇地相繼回頭往去,祁連在一衆藍色人群中,一眼就看見了那個青色的身影,面容清冷,就如同那蓮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祁連愣在原地,呆呆地注視着她,見她存劍于天樞之中化作眉間的一點花钿。
“走了。”祁白拍了下祁連的肩膀道,祁連被拉了回來。
祁白用聲聲慢三步并作兩步,不理會祁連自己趕去人群,祁連也瞬移了過去。
衆靈士一起參拜此女子,“拜見師姑。”女子不語,輕點頭,随後單腳輕點地縱身飛出人群,衆人的目光也雖她而去,隻見落于衆人之前,她的左手上戴着一個法環式的東西,她用右手輕撥動此物,使它在手腕上轉動把玩。等她走得稍遠些了,衆人才開始動步。
“剛才那個是崔時清?”祁白湊近問祁連道,祁白不來靈文堂,自然對這些不了解,但上任堂主的關門弟子崔時清,天縱英才,風韻極佳,深得老堂主的喜愛,她還是襁褓之中的嬰兒時被抱回來,留了自己的姓氏,卻還讓她入了内堂,當了第十一代内堂的關門弟子,她也不負所望,境界頗高,在第十一代裡是佼佼者的存在。
“嗯。”祁連點頭應到,祁連也未曾見過崔時清,但其他靈士既然叫了“師姑”那便隻有崔時清一人是如此稱呼了。“本屆校驗,她也是監考之一,我記得她還是天守閣守閣人。”祁連示意祁白看向崔時清,隻見她一步步登上台階,朝天守閣的九耀星陣走去,神情自若清冷,即使身後跟着幾百靈士注視着她的一舉一動,她也絲毫不顯膽怯,卻有種可震懾衆人的氣場。
祁連注視着那個站在青天白日下受百人追捧卻毫不留戀的崔時清,想起自己,在夜幕中戴着面具以“影”的身份行走,即使是位高權重,卻終究不見天日。“難道這一輩子都隻是在他們的陰影下嗎……”祁連思考着,即使是君上親傳,七處處長又能如何,隻不過是自己知道罷了,“我也想有一日可以走在陽光下,對兄長坦誠相待……”
此身份誰也不知,祁白不知道,戰死的祁陽也不知道,祁陽緻死都以為自己的弟弟隻是個羸弱需要靠人保護的弱者……
“去看她啟陣嗎?”祁白問祁連,他想讓這聰明的弟弟是否能看出此陣的奧秘。天守閣前的九耀星陣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祁白至今都未能摸索出其中的奧秘,這陣是封何物,又何以解陣都未曾得知。天守閣開啟的封印陣法雖不是什麼高深莫測的東西,但也隻有崔時清一人可解。
“好。”都說這崔時清天資卓絕,祁連倒也想看看。她的能力到底在哪,這第十一代的親傳到底是不是浪得虛名。
二祁在人群中穿梭着,鳳栾殿外的百級梯悠長悠長充滿了莊重與低沉,天守閣前的台階并不是這樣的,白石台階很寬,加上蒼穹頂的高聳,陽光直射到白石上,映在衆人的身上。靈士們三五成群各自聊着屬于自己的話題,自然也有好奇天守閣的人等待着崔時清起陣。
崔時清立于天守閣門前,伸出左手使得左手腕上的翠綠色法環露出,随即右手施術法,法環也随即跟随右手施法的方向脫離手腕,懸浮空中。她又将空中的法環用手向上一撥,法環被撥向空中,停滞在半空中。
放縱了雙手在身前結印,左手在上逆時針畫,右手在下順時針轉,兩隻手各轉半圈,交換了位置形成一個小金色圓形陣法在胸前,兩手交叉在胸前陣眼處,後兩手向外一撐,小金圓頓時變大,在那一瞬間,正上頭漂浮着的法環也掉了下來,不偏不倚落在陣眼處。
崔時清收手輕推陣中心,整個陣圖旋轉向前嵌入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