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真的同意她随便處理了,結果隻是一場考驗。
她問:“如果我要讓他搬走,你又是什麼說辭?”
管家:“雖然我很喜歡這個孩子,但是精神不穩定是很嚴重的事。如果您要讓他離開,我也不會反對,先生會給他另找人看顧。”
梁小慵:“什麼人?”
“心理醫生、保安、護士……”她指了指,“你見到的這些人。”
“那可不行。”梁小慵皺眉,“回頭我讓爸爸把他們都開除了,這也叫醫生?”
“在你來前,他們也用過藥,但是根本抑制不住幾分鐘。”管家笑,“小姐平常雖然看起來跟小時關系不好,但沒想到,他最親近的還是你。”
“……”
□□上最親近的的确是。
梁小慵腹诽。
她在醫院樓下的咖啡廳坐着,時尚雜志從今年翻到10年,管家發來消息,說丁蘭時醒了。
她上樓去瞧。
推開門,他身上已經被處理好了。換了新的病号服,不見血污。
梁小慵走到他的身邊。
“你沒事了吧,”他佝着身子,向前傾,面色湮沒在陰翳裡。梁小慵伸手碰他的肩膀,想看看他額頭的傷,“你的……”
“幹什麼。”他蹙眉避開,語氣冷淡。
又變回那個讨人厭的樣子了。
梁小慵咕哝:“狗咬呂洞賓。”
丁蘭時阖上眼。
屋裡暖色的光渡上他刀削斧鑿的側臉,渲上半分血色。在梁小慵以為他不會再講話的時候,淡色的薄唇微動,很輕的一聲。
“……謝謝。”
梁小慵吃驚:“你說什麼?”
“謝謝。”
難得他态度這麼好。梁小慵好奇他的底線在哪裡,故意湊近:“我沒聽清——”
丁蘭時轉過頭。
四目相對,梁小慵能看見他眼裡的自己。她以為他會不耐煩,正要閉上耳朵,識相地拉開距離。
卻看見他認真地複述了一遍:“謝謝。”
語氣與臉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寡冷平淡,但是梁小慵忽然不好意思了。
天呐。
她突然覺得丁蘭時一點都不讨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