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悸宇收拾行李時，冬日的陽光正斜斜照進林淮煜家的客房。他疊着衣物的手指頓了頓，将林淮煜那件帶着柑橘香的針織衫悄悄塞進背包夾層。手機在床頭櫃震動，屏幕亮起林淮煜的消息：「阿宇，真的不能多留兩天？我新學了焦糖布丁的做法。」

指尖懸在鍵盤上方許久，他打下一行字：「外婆身體不好，我得去照顧。」發送後，又補了句：「别鬧。」幾乎是秒回，少年發了個委屈貓貓的表情包，緊接着是段語音：「那你要想我，每天視頻不許賴賬！」

出發前，林淮煜騎着機車送他到車站。寒風卷起兩人的圍巾，少年突然從身後環住他，下巴擱在發頂悶悶道：「三天太久了，像三年。」金屬鍊垂落在他手背，随着林淮煜收緊的手臂輕輕晃動。秦悸宇别開臉，耳尖泛紅：「又不是不回來。」話雖如此，卻反手握住了那隻不安分的手。

到了外婆家，老舊的木門吱呀作響。外婆拄着拐杖迎上來，布滿皺紋的手摸摸他的臉：「瘦了，是不是讀書太累？」秦悸宇笑着搖頭，幫老人掖好披肩。夜深人靜時，他躺在熟悉卻陌生的小床上，盯着天花闆發呆。手機屏幕亮起，林淮煜發來十多條消息，從晚餐吃了什麼，到路邊看到的流浪貓，最後是張自拍——少年抱着他落下的校服，眼神濕漉漉的像被遺棄的大型犬。

「阿宇，你衣服上的味道要散了。」這條消息讓秦悸宇喉嚨發緊。他翻身坐起，從背包裡摸出那件針織衫，柑橘香混着洗衣液的清新撲面而來，恍惚間竟覺得林淮煜就在身邊。

而此刻的林淮煜正蜷在秦悸宇住過的客房裡。月光透過百葉窗灑進來，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床頭擺着秦悸宇常用的草莓味護手霜，他無意識地擰開蓋子聞了聞，又嫌棄地撇撇嘴：「還是本人身上的味道好聞。」

深夜兩點，他第無數次打開衣櫃。秦悸宇的白襯衫還挂在那裡，衣擺随着穿堂風輕輕晃動。林淮煜鬼使神差地把臉埋進去，深吸一口氣，聲音帶着幾分沙啞：「阿宇......」金屬鍊垂落在襯衫紐扣上，發出細微的聲響，像是思念的回響。

班級群裡，趙淩川突然發來消息：「煜哥，你家那位在幹嘛？」還配了張偷拍——秦悸宇坐在外婆家院子裡，抱着筆記本電腦解題，發梢被風吹亂，卻騰不出手去理。林淮煜盯着照片，嘴角不自覺上揚，又有些心疼：「笨蛋，也不知道把頭發紮起來。」

他立刻撥通視頻通話。畫面亮起的瞬間，秦悸宇慌亂地整理頭發的樣子落入眼底。「阿宇！」林淮煜故意拉長尾音，「想我沒？」鏡頭那邊的人别開臉，耳尖泛紅：「無聊。」可下一秒，鏡頭轉向院子裡的小貓：「外婆家的貓，和你一樣愛撒嬌。」

「胡說！我哪裡撒嬌了？」林淮煜炸毛，卻在看到秦悸宇唇角的笑意時軟下來，「阿宇，我真的......」他突然頓住，喉結滾動，「算了，等你回來再說。」

挂斷電話後，林淮煜翻出兩人的合照。那是在遊樂園拍的，秦悸宇戴着米妮發箍，被他摟在懷裡，臉上的笑容比陽光還燦爛。他設成鎖屏，又盯着照片喃喃自語：「三天後，我就去把我的寶貝接回來。」

這頭的秦悸宇靠在藤椅上，聽着手機裡殘留的林淮煜的聲音。小貓跳上膝頭，他無意識地撫摸着，思緒卻飄回林家——林淮煜熬夜陪他刷題時泡的咖啡，清晨放在床頭的溫熱牛奶，還有那些猝不及防的親吻。

外婆的咳嗽聲從屋内傳來，他起身去倒水，卻在路過鏡子時愣住。自己嘴角的笑意，分明是藏不住的思念。指尖無意識摩挲着口袋裡的手機，期待着下一次視頻，期待着三天後的重逢。

而在城市的另一頭，林淮煜抱着秦悸宇的襯衫沉沉睡去。月光溫柔地灑在少年身上，金屬鍊輕輕晃動，在寂靜的夜裡，編織着關于思念與等待的夢。他知道，每過一秒，就離見愛人的時刻更近一步。這份思念雖苦，卻也甜得讓人甘願沉淪。

林淮煜

[22:03] 阿宇，我睡不着

[22:04] （貓貓打滾表情包）

[22:05] 發張照片給我看看嘛

秦悸宇

[22:07] 無聊

[22:08] （圖片）

林淮煜的手指在屏幕上幾乎要戳出火花，加載出的照片裡，秦悸宇隻穿着一件寬松的白色襯衫，衣擺堪堪遮住大腿根部。少年坐在老舊的書桌上，白瓷般的小腿交疊着翹起二郎腿，襯衫領口微敞，露出精緻的鎖骨與若隐若現的腰線。暖黃的台燈灑在皮膚上，暈染出暧昧的光影，金絲眼鏡下的眼眸似笑非笑，帶着幾分慵懶的勾人。

林淮煜

[22:09] 阿宇！！！

[22:10] 你這是謀殺親夫！！！

[22:11] （瘋狂發送流鼻血表情包）

[22:12] 我現在就開車去外婆家把你叼回來

秦悸宇

[22:14] （撤回一條消息）

[22:15] 不、不許亂想

[22:16] 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