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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全樂突然遭遇這些,身體上的傷害需要恢複,心靈上受到的驚吓更需要時間來撫平。
她雖然表現的無事一樣,但是最近晚上經常做噩夢,常常在夜半驚醒。
女兒還需要住院一段時間,加上臨近中考,王桂芬雖然舍不得李良子的那份工作,但是錢可以再賺,女兒卻容不得忽視,孰輕孰重?她心裡已經做了決斷。
王桂芬很抱歉的跟李良子請辭,但是具體的原因含糊着帶過,隻是借口女兒要考高中,需要人照顧,脫不開身。
李良子不得不去家政公司找合适的護工,中介介紹個大姐,沒想到阿姨跟王桂芬也是相熟的,忍不住感歎道:“王桂芬也真是不容易,早年喪夫,這會女兒又出事了,哎,可憐她家裡經濟也不寬裕。”
李良子一愣,随即問道:“出什麼事了?”
那個阿姨八卦的很,神秘兮兮的說:“你不知道吧?聽說她女兒被人糟蹋了,也不知道真假?小姑娘才14歲,聽說天天晚上做噩夢,真是可憐啊!”
李良子皺眉,不快道:“你既然也不知道真假,就别到處說這些了。”
阿姨讪讪的應下,李良子想想仍是有些難安,問了王桂芬女兒醫院的地址。
王桂芬照顧了李泰快兩年,盡心盡責,李良子内心也非常感謝她,加上她也認識一些律所的朋友,如果真有什麼事兒,需要打官司,那麼自己或許能幫上點忙。
正好十一假期,李良子挑了個上午來到醫院,恰好張揚和馮全安都在。
安靜的病房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跟人差不多大的毛絨玩具大熊,病房裡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那兒。
大熊被卡住了,一雙纖纖玉手費勁巴拉的、使勁把它塞進了門裡,随後出現一個單薄清麗的身影,正是李良子。
馮全安反應了一會兒,才趕緊過去幫着把大熊抱過來。
王桂芬帶着些不知所措,又很感動:“你說你咋來了?”趕忙起身,“快坐,快坐。”
随後聊了聊,良子知道了事情始末,果然跟她猜的的差不多,隻是摔斷了腿,不由得心裡一松。
随即李良子笑了,把毛絨大熊放到馮全樂的旁邊,柔聲說:“讓大熊陪着你,這樣你晚上就不會害怕了。”
從李良子進來,張揚看了她一眼就别過目光,雖然隻是一眼,卻那麼清晰!
她還是那麼漂亮,隻是好像人又瘦了些。
張揚此刻心中百感交集,這個女人真的好迷!
他以為她很冷、很淡漠,但是有時候卻犀利的很,不易察覺的帶着一身紮人的刺。
然而……
她居然送來一個這樣誇張的玩具熊……竟然又如此的孩子氣!
樂樂非常喜歡這個禮物,喜形于色,她忍不住歡快的跟張揚說:“張揚哥哥,你看這是不是咱們以前路過玩具店,看到的那個大熊,你說等你以後有錢了給我買。”
樂樂笑眼彎彎,“這下你不用給我買了,你是不是要謝謝良子姐?”
張揚看了眼李良子,頓了頓,然後轉開目光,摸了摸樂樂的頭,“哥哥騙小孩的,就這你也信?”
樂樂嘟囔:“嘴硬。”
李良子在一邊笑笑說:“我知道的張揚從來不會騙人,”
張揚和樂樂同時詫異的看向李良子。
李良子笑笑對樂樂說:“他不是嘴硬,隻是有點嘴賤而已。”
馮全樂愣了片刻,然後爆發出一陣笑聲,這個漂亮姐姐太有趣了,她真敢講。
李良子也彎着唇角,眼睛變成了月牙形狀,她似乎心情很好。
張揚很驚愕,李良子居然會開自己的玩笑,他沒有笑。
張揚的心裡開始閃回。
他想起來,初見她的第一天,自己的腿燙傷了,她叫住他,給他治燙傷的藥膏;
他想起來,第一次去他家,吃晚飯時,她的眼淚;
還有剛剛,她笑着奮力把這樣大、這樣胖的毛絨熊塞進門框裡。
哪怕她用冷漠和渾身的刺僞裝自己,張揚仍然能看到,她刻在骨子裡的善良與柔軟。
良子站了起來,秋日大片的陽光灑在病房裡,照的她臉上,她皮膚白皙的近乎透明,陽光把她臉上細小的絨毛和鬓邊的碎發都染成金色的。
她神情恬靜站在光裡。
他愣愣的看着她,他在看她鬓邊金色的陽光!
李良子好像就是他的光!
李良子起身告辭,臨走時她看向張揚:“你沒事的話送送我吧,正好有點事想跟你說。”
張揚愣愣的,恍若是一場夢境,下意識的應聲道:“好。”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病房,在走廊的角落裡等電梯。
張揚看着電梯門的縫,斟酌着問道:“爺爺最近怎麼樣?”
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和李良子的關系,但是他願做一切嘗試,不讓彼此的關系變得陌生。
“還那樣,挺好的。”
李良子突然看向他:“張揚,”
聽到她叫他,張揚的心髒似乎漏跳了一拍,擡頭望她。
“上次的事,如果讓你不舒服了,對不起。我那段時間心情不太好。”
張揚心裡本來就不多的隔閡,瞬間加速土崩瓦解,在那片廢墟之上,野草迅速的瘋長,全是對她的愛意。
“沒事,”他說道。
張揚低着頭,掩飾着漫上唇邊的笑意:“所以,我們還是朋友吧?”
李良子:“嗯。”
李良子接着說:“爺爺換護工了,他很喜歡你,你有空去看看他吧。”
張揚心情很好的應道:“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