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風總是暖的,夾雜着一些食物的香氣和行人身上的汗味,讓人沒來由的頭暈目眩。
我們就這樣走走停停,經過這片地方最繁華的一條地段時,我就這樣看到了一副令我終身難忘的畫面。
老人滿面紅光,精神矍铄,他穿了一件灰色褂子,裸露在外的手臂精瘦有力的,像是塗了一層蠟似的光華。
他的手裡握着一根鞭子,足有大拇指的寬度,周邊被一圈欄杆圍住了,而在他手下瑟瑟發抖的,是幾隻還沒有小腿高的猴子。
它們無一例外都骨瘦嶙峋,一厘米左右長度的容貌覆蓋了身體的大半部分,其中一隻應該是母猴,隻有媽媽三分之一大小的小猴子緊緊環住它的脖子,他的眼睛是褐色的,惶恐又無助地來回看着源源不斷圍過來的人類。
“哎呦我說,它們身上有沒有細菌啊?!你個老不死的也敢帶到人這麼多的地方來,萬一抓傷我家孩子生病了饒不了你!我現在就叫城管來抓你這黑心肝的!”背上背着一個熟睡孩童的老女人趾高氣昂地罵道,那樣子活像古時候不由分說要把仆人拉下去杖斃的夫人。
老頭連忙讪笑着解釋“您這可冤枉我了,這些猴子既聰明又機靈,而且特别聽我老頭子的話,讓幹什麼就幹什麼,絕對不會給大家造成困擾。而且可是打過疫苗的,保證安全,大家盡管放心。而且你們也辛苦一天了,我老頭子在這兒給大家助助興不是挺好的嗎,大家也可憐可憐我。”說到這兒,他竟恬不知恥地落下淚來,又趕忙假惺惺地抹去。
人群前面被自家長輩按着肩膀不允許靠近的小女孩興奮地拍手鼓掌,大聲說着“鑽火圈,鑽火圈!”
“好嘞,既然這位小美女想看,老頭子我就露一手。”
後面的鑽火圈,我和蔣生都沒有再看下去,與往常不同的是,我是被她生拉硬拽走的。
她走得很快,手上的力道也大得驚人,抓得我挺疼的。走出好遠蔣生才松手,不發一言地走着,隻是速度比剛才快了不少。
良久,我才喃喃着問“蔣生,它是不是很可憐?”
自從剛才我和小猴子不經意間對上視線之後,心裡就很不舒服,有種說不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