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狐疑地摸摸口袋,恍然大悟。“哦哦,信号屏蔽器忘關了。連對講機都不能用了呢。”
他帶着隊員走進電梯,按下一樓的按鈕後伸手探進另一邊拎着的袋子,将信号屏蔽器關掉。
“這下就好啦~”
松田看着他行雲流水的動作,先一步升起的是對于袋子的疑惑。
“這是你的?”
“不是哦。但是呢,現在也可以說是我的。”萩原甩甩頭,對松田比了個wink。
在樓上拆彈的時候,外殼一打開他就知道不對。
雖然給自己留了十分鐘左右的拆彈時間,但裡面是從未見過的新型炸/彈,萩原還是忍不住升起了一絲擔憂。
哪怕最後成功将其拆解完畢,殘骸都被收到防爆罐裡由隊員拿着帶下去,萩原心底還是有種奇妙的緊張感。
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
因為這種突如其來的預感,他站在原地注視了好一會兒炸/彈的殘骸,見其确實沒動靜了,才示意隊員将東西封存帶走。
在他下意識摸煙出來抽的時候,突然恍惚了一下。
有光怪陸離的影像從眼前一一劃過,最後停留在猛然炸開的火光和劇烈的痛感,萩原渾身肌肉痛到痙攣,唯一能做的竟隻有捂住嘴彎下腰,試圖不要丢臉地喊叫出聲。
那一陣堪稱割肉剜骨般的痛苦帶來的是眼前雪花般的噪點,像老舊電視機屏幕一樣閃爍着。
半長發的男人深吸一口氣,努力壓制下所有不舒服的觸感,強迫自己面對現實。
——我在疏散時見到了小諸伏。
——我沒有見到小諸伏。
——小陣平沒有給我打電話。
——我接到了小陣平的電話。
——我拆彈成功了。
——炸彈回檔了。
——沒有人受到傷害。
——我死……了?
不。我活着。大家都活着。
——太好了。
他眨眨眼,紫色的眼眸中翻湧起霧氣,又很快被他壓下去。
雖然有很多不一樣,但……
還能見到小陣平,真是太好了。
幸虧小諸伏準備了屏蔽器。要好好感謝他,還得問問他之後都發生了什麼。
不過在這之前——
電梯重新運行到樓下,一行人湧出電梯。萩原和松田一看就是有話要說,隊員們打過招呼以後自然而然地将空間讓給兩個人。
萩原:“好驚喜哦。突然間看到小陣平~你那邊看來順利結束了呢。”
松田哼了一聲。“當然。那種程度,三分鐘不到我就能解決。”
他偏頭看了一眼萩原。“倒是你,怎麼這麼慢啊。”
“因為我這邊這個是新型炸/彈嘛。”男人努努嘴示意道。“之後估計會被拿出來當做典型示例講解吧?”
“新型?怪不得這麼久。”
他擔心死了。
萩原微笑歪頭,對着似乎心有靈犀一樣趕赴他身邊的松田陣平說:“對不起哦。小陣平。”
對不起曾經先你一步離開。
對不起曾經在你面前死去。
對不起曾經留下你一個人。
我離開之後,你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有沒有學會和大家好好相處?
真對不起和你說了那樣不負責任的話。
我本該告訴你别談什麼報仇了,忘記我然後向前看的。
“嗯?”松田疑惑回頭。
“說什麼呢。你隻是沒接電話而已吧。”
萩原:“……”
萩原低頭:“…………哈哈。”
很快,他他對着幼馴染彎起眉眼笑。“嗯!小陣平沒生氣就最好啦!任務圓滿結束~!我們回去吃大福吧?”
松田撓頭。“你哪來的大福?”
“哎呀,這個嘛,我剛剛遇見了好事情哦?一隻貓咪為我送來了福運呢!”萩原眯着眼,将一頭霧水的幼馴染拉上了車。
确實是很好的事情。
再見到你,再見到你們,就是很好的事情。
——
唯川光希在一片漆黑的廢舊倉庫裡醒來。
他被綁在一張椅子上,耳邊是翻湧的潮水聲。眼前被一條黑布覆蓋,什麼也看不清。鼻尖隻能聞到一點腥味,不像海水,倒像是海鮮。
“醒了啊。”身邊傳來一個略顯粗犷的男聲,卻讓唯川光希試圖掙紮的動作一頓。
他太熟悉這個聲音了。
是組織的愛爾蘭。
說實話,在執行計劃前,他是有留下一些破綻方便組織找到他的,也做好了某個代号成員會直接闖進他家裡與他面談的準備。
但直接在大馬路上就把人打暈帶走,愛爾蘭你是有什麼毛病啊啊啊——??
如果不是他餘光看見來人是誰,抑制住了條件反射下反抗的動作,指不定是誰倒在地上呢!
他在心裡歎了口氣,又迅速僞裝出一副受到驚吓的樣子說道:“你是誰?為什麼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