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勉等着大部隊向前走,意外在人群中發現了熟人,“刑攸,你看那邊!”
刑攸沒有擡頭,坦白:“你知道了?還是剛才才知道的,怎麼不告訴我?”
“啊?我不知道啊,誰知道他也會在這個學校啊,我以為學校的名額沒給物化政呢。”
刑攸皺眉:“什麼物化政?你是說,楊雲年他是學物化政的?”
李知勉才反應過來,“奧,你是說在這裡教課的雲哥啊?”
“嗯,對。”刑攸說:“我剛剛放行李的時候才知道,剛巧碰到他了,就聊了兩句。”
“聊什麼了?”李知勉問。
刑攸沉思一下:“下午第一節課是他的,然後他讓我等着被他淘汰。”
李知勉捧腹笑起來,“你就聽他吓唬你吧。”
刑攸瞥了他一眼,并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準備上課吧,下午第一節就是他的課。”
李知勉将聲音壓得很低,另一隻手悄無聲息地搭在刑攸肩膀上,“你就不好奇為什麼我會跟年哥在一起嗎?”
李知勉盯着刑攸,她沒有說話,安靜地等待了一分鐘,依舊沒有動靜,李知勉看刑攸魔怔似的盯着前方,混迹人群的身影很明顯,一群人圍着周烨南,要求合照。
李知勉晃了晃她,“對,我剛剛就是想跟你說這誰的,誰知道你上來就跟我提年哥的事兒。”
刑攸說:“不是。”她擡起手掌拍打李知勉,有些焦急,“後面的人,是不是童羨秋?他轉學,來這裡了?”
李知勉擡頭望過去,茫然了一秒鐘,“我靠……還真是啊!”
刑攸走過去,周烨南越過一群女生朝她招手,刑攸直接忽視過去,徑直走過去,童羨秋和暑假時候判若兩人,露出虛假的為人随和的舉動,氣定神閑地和他人攀談,成熟、沉默……還有呢?刑攸想到一個别緻的詞,冰塊一樣的瘋子。
“童羨秋!”刑攸無禮地喊了他一聲。
李知勉追着她的腳步,童羨秋聽到聲音轉頭,親和地打招呼,刑攸走上前,質問的目光凝視他,“趙秋學長回學校了!學校還要求他必須參加完高考,這件事……你清楚嗎?”
“啊……”童羨秋緩慢遲疑地轉動目光,平靜地回答,“不知道。”
撒謊!
刑攸氣憤地走開了,童羨秋和她隔着一段距離,說:“麻煩你代我向他問好,祝他高考順利。”
領路的老師說:“你們是新高二的學生,之後還有另一批,是高三的學生。等他們過來就會帶你們去吃飯。”
刑攸定在原地,思考過來笑了笑,李知勉好奇地湊上來,“你笑什麼?”
“我猜,高三生裡面會有趙秋學長,你信不信?”刑攸問。
李知勉說:“是在跟我打賭嗎?”
刑攸:“你要跟我賭?”
李知勉:“抱歉,中國禁止賭博。”
刑攸中肯地回答:“這話倒沒錯。我隻是問你信不信趙秋學長會來。”
“呃……難說。”李知勉認真分析,“我沒有看不起秋哥的意思,畢竟他也是我兄弟。但是按照秋哥的智商,跟不服管教的脾氣,他肯定不樂意待在這裡,就算你知道這裡的資源很好,但是這就像百萬資薪卻枯燥的工作和三千一個月自由自在的生活,照他那個性格,指定會選後者。”
刑攸:“你說的對,但是沒有錢的窮人是沒有自由的。除非他們是社會藝術家,錢财對他們來說隻是身外之物,但是你覺得趙學長是那樣精神層面瘋癫到堪比稱神的程度嗎?”
李知勉心髒猛地一跳,和刑攸争論同一件事,他不想赢,内心隻剩下對真相的期待,刑攸表現出的從容不迫、勢在必得的情緒在他看來都是難得的向陽而生。
雖然李知勉知道即便刑攸賭對了也不會有優越感,但他還是希望刑攸在這場無聲的心理之戰中勝利,不隻是勝過他還有曾經那個被長期壓抑的刑攸。
校門再次打開的時候,刑攸轉頭看向身後躲在暗處的童羨秋,那雙穩重的眼睛變得十分昏暗,刑攸清楚自己賭對了。
李知勉在一旁拍打她的手臂,“真的!刑攸,你太厲害了!”
刑攸再回頭去望,童羨秋已經消失在随行人員中,不知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