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韻順勢坐到她椅子的扶手上，微低下腦袋，沖她眨了下眼，“這麼刨根問底，你果然是個典型的天蠍座。”

“怎麼？天蠍座有什麼特點？”比比東用指尖揩揩她的手腕。

她記得霧韻說過這個詞，好像與人的出生時期有關，而自己對應的就是“天蠍座”。

“理智自信，洞察力強，愛憎分明且感情強烈，總之，非常吸引人。”

“現在又專挑一些好話來诓我了？”比比東哼笑，“恐怕惹人厭煩的地方更多。”

霧韻豎起三根手指，“老天作證，我句句屬實。”

“我覺得這個星座魅力很大，強勢、高傲，但外冷内熱的人，不是很讨人喜歡嗎？”

比比東覺得這星座特性多半是用相當多的詞彙來描述一個人，甚至是将具體的人概念化了，詞與人的某一方面是很容易誤打誤撞對應上的，但往往也不可避免地陷入以偏概全的錯誤，所以用它來解讀人的做法實際上缺乏足夠的準确性。

不過，比比東仍頗有興緻地将話接了下去，“最後一個暫且不談，前兩點頂多是中性詞。”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也，在我這裡可都是加分項。”

比比東想到霧韻寫的那句話，睫毛微顫，空着的手上移，指尖點在她的淚痣上，輕輕撫摸她的眼角。

“你的想法向來與常人不同。”

但是常人的所思所想所為又何嘗是百分百正确的？又或許說，這談不上正确與錯誤，隻是她喜歡霧韻的認知，各方各面都是。

如果觀念不夠契合，她們也不會走到一起。

霧韻笑了笑，沒說什麼。

書房裡跌宕起伏的是愈加喧騰的雨聲，噼裡啪啦，鼓點頻響。倆人無聲對視，暧昧的氣氛在偌大的屋子中應運而生，靜靜地流動、蔓延。

無須言語交流，她們的心跳便達到同頻共振，比比東攬過霧韻的腰，把她拉到腿上，微仰起頭，霧韻的手則環上她的脖頸，頭也默契地低了下去。

微涼的唇瓣在相互摩擦、擠壓的過程中吸飽了熱，變得又暖又軟。

舌尖不甘示弱地出擊，含住月牙兒似的唇，再輕巧迅敏地撬開齒關，滑入其中，尋到摯友，邀其共舞。

氣息被強勢地攫取後，唇槍舌戰慢慢化作如水般的溫柔纏綿。

霧韻迎合着比比東的吻，嘗盡她口中殘留的淡淡酒香，又順着比比東的頸線輕撫，教皇雪白光滑的頸部實在令人愛不釋手。

鋪天蓋地降臨的雨，攜風一起作亂，在它們攻略過武魂城的每一個角落後，悠長的一吻也落下帷幕。

倆人稍稍拉開一些距離，各自勻平呼吸，比比東摸到霧韻發燙的耳垂，聲線不再清越如初，“耳朵要掉下來了。”

剛結束接吻後猶帶一絲迷離的眼神讓那雙紅眸愈發瑰麗，也更惹人心熱。

霧韻的手指探下去，勾弄比比東腰上那串金飾，唇輕觸她眉尾，語氣輕得像冬日清晨的薄霧，“你還有一點，也很天蠍。”

比比東似有所感地望着她被潤紅的唇，眸光微動。

“外冷内熱也不光是指性格。”霧韻揪着鑰匙狀的金飾，委婉地在她耳邊暗示。

比比東忽地笑了。

把她抱至桌上，随手一掃，将多餘的雜物挪走，雙臂撐在霧韻兩側，比比東微微朝她俯身，挺翹的鼻尖蹭在她的下巴處，唇若有若無地擦過頸間。

霧韻的腰輕微地扭動。

比比東倏然撤身，悠悠坐下，“我認為這點并不屬實。”

現在可不是應該糾結屬不屬實的時候。霧韻有些怨念地想。

雨夜、書房，越是潮濕陰暗的天氣、正經敞亮的環境，越容易放大人心中不可訴說的念頭。

從桌上下來，霧韻屈膝跪在地上，手覆上比比東的腰緩緩摩挲一陣，然後再次撥弄起那串金飾，擡眸溫溫地勾她，“那，你真的一點也不想嗎？”

面對霧韻有意的撩撥，她也不可能無動于衷，不過——

“這一切都是因你刻意引誘才發生的，不能證明你先前的觀點正确。”

霧韻唇瓣張了張，啄了下她的唇，“可結果是，你明明意識到了，但還是上鈎了。”嗓音裡浸潤着明晃晃的笑意。

比比東輕哼，腦袋壓下，吻又一次續費成功。

她愛着她，怎麼可能不上鈎？

不過，口舌上失利也沒關系，惱羞成怒的教皇冕下會在行動上讨回顔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