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比東一怔，手僵在半空中，霧韻趕忙把倆人手都拉下來，柔聲安撫少女，“她是習慣性動作，你不用擔心我。”
心髒不知為什麼有點不舒服，這感覺也不像是吃醋。比比東感到身體有些乏累。
“在很久很久之後的某天，她突然掌控了你的身體，我們就相處了一段時間。”
霧韻向比比東解釋完，心中不禁淚流滿面：這真的不是夢嗎？我好想快點醒來。
羅刹東不知何時走到了床邊，目光停留在霧韻與倆人交疊的手上，眸子裡掠過一絲暗光。
“我的身體？”比比東凝眸，“你們……”
少女東也想追問，還未張口就見羅刹東俯身，擡起霧韻下巴，剔透的紅眸中倒映出她的面容，“誇我眼睛漂亮，但你今天卻連多看我一眼都不敢。”
“是因為那個吻麼？”她壓低聲音，一字一頓。
看見霧韻瞳孔微微放大，略顯慌亂的樣子，羅刹東面上笑意轉濃。
誰讓霧韻自始至終都冷落她？
她偏要讓另外兩個人知道，她與霧韻關系匪淺。
比比東猛地劈掉羅刹東的手，被雙倍的痛感折磨依然語氣森寒，“你果然瘋了。”
七考時她還用那樣怨毒的眼神看過自己，情緒失控地說出“她是我的。我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她應該陪着我才對”，她不該被對方僞裝出的正常表象蒙蔽。
羅刹東唇角的弧度也落了下來，她直起身，眸光幽幽，“我瘋了？你本來也會像我一樣，‘我們本就是同一人’，這不是你說過的話麼？何況，你也沒比我好到哪去。”
霧韻頭疼極了。
少女東山眉一擰，眼神微暗，“她真的親了你麼？”
霧韻嘴張了張，下一秒唇角觸上一抹溫軟。
“韻姐，你不能隻偏心她們。”少女用很輕的聲音在她耳邊說。
當着自己的面親霧韻實在讓比比東忍無可忍，她手掌心射出十數根細密的蛛絲，欲捆上少女将其丢至一旁。
霧韻一驚，護住少女東的同時，有些困惑地問，“你的魂力恢複了？”
比比東動作一滞，感受着自己的魂力，表情逐漸變得古怪。
不光是魂力有恢複，記憶的閥門似乎也松動了一點，腦中閃過零星的畫面，隻是有些模糊。而且，體内隐約的不适感減輕了。
剛才有發生什麼特别的事嗎？
“……你們怎麼了？”見三人又一次同頻陷入思索，霧韻忍不住出聲。
她們能不能考慮一下隻有一頭霧水的自己的感受？
羅刹東望向她，哼笑了聲，往她的方向挨近，霧韻有種似曾相識之感，自覺地微微後仰，不過比比東已經攔住羅刹東了。
“你又要做什麼？”比比東惱火。
“你難道沒有猜到嗎？我隻是想确認一下。”羅刹東眉尾一揚。
比比東冷眼，“那也不該由你來做。”
她雖然不想被人旁觀，但迫于想要驗證答案恢複魂力、結束這場鬧劇的心理，還是傾身吻上霧韻的唇，隻是淺淺貼合，随即就分開。
确實，她的魂力和記憶都在恢複，但好像比剛才的量要少。
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心中升起，霧韻皺眉。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天要徹底亮了。”羅刹東忽然說，“看來我們需要合作達成目的。”
少女東握住霧韻的手，臉頰微微紅潤，“好像和你親近就會回複一些魂力，但不做的話，就會變得虛弱。”
“……會不會是因為你和她的出現分散了比比東的精力？”霧韻實在克制不住，默默吐槽，她竟然真的是“充電寶”。
這種設定簡直就像是她誤闖進專門為了做某種事而寫的文裡一樣。不過，如此一來，就能合理地解釋為什麼三個比比東能共存了——
才怪！
難道她也存在于一本書中？還是說，她潛意識裡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欲望，才助推了這場“夢”的産生？
霧韻羞赧地閉上眼，打算強制讓自己從夢中醒來。
“霧韻？”比比東以為她出什麼事了，眼疾手快地把她摟住。
“我沒事……”
羅刹東：“如果什麼都不做，也許接下來的就不僅僅是身體的疼痛了。早點結束對我們都好，不是麼？”
聞言，霧韻神情認真了許多，詢問比比東，“你很難受嗎？”
“沒有大礙。”
比比東心底是一萬個不願意順從羅刹東的提議的。
自己跟霧韻親密，恢複慢些也無妨，但羅刹東和少女東絕對不會毫無作為，讓她們出去也容易出事。
可是要想快速恢複魂力，就得……
無論她們如何相似，哪怕她們真的同為一人，她也隻想獨占霧韻。
拿回魂力後，比比東也不知道她們倆會不會消失。若是一直三個人共存……她根本不想忍受那樣的日子。
“比比東，你真的沒問題嗎？”霧韻最關心的是比比東的安危，“實在不行的話，就死馬當活馬醫，好嗎？”
如果這不是夢，她不可能眼看着比比東陷入痛苦，甚至有死亡的危險。如果這是夢，那不妥協也醒不來吧……？
少女東和羅刹東垂眸。
如果可以，她們也希望和霧韻地久天長，相愛相守，而不是像現在一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晨曦的光輝開始顯耀，卧室由暗轉亮，比比東卻不覺得溫暖。魂力與體力雙重流失下，她漸漸虛弱。
對上霧韻擔憂的神情，比比東終于松口，“我來，你們可以适當接觸，不要過分狎昵。”
長痛不如短痛，死馬當活馬醫。
羅刹東揚起下巴，“你好像沒有開條件的資格。”少女東輕輕點頭。
你們這些唯我獨尊慣了的人，不應該先考慮我的感受嗎？霧韻歎息。
暗自做了個深呼吸，比比東壓下火氣，徑直走向霧韻，單膝屈在床上，捧起霧韻的臉，回頭淡淡地瞥了一眼她們，“資格？你們什麼都不懂就是我的資格。”
羅刹東和少女東愣住了。
“……”霧韻臉蓦地發燙。
聯想到掌控比比東身體時腦中浮起的畫面，羅刹東面上的高傲也散了，她啐了一聲，還說自己瘋了，她覺得比比東才是真的不知羞恥。
少女東輕哼。比比東要是能一步登天，生下來就是百級的神，她也不必日日勤于修煉了。
……
比比東學習能力一向很強。無論是少女時代，還是教皇時期，亦或是成神之後，都是如此。
霧韻身體力行地驗證了這件事。
——
天蒙蒙亮，比比東被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驚醒，看到霧韻爬上床跪坐在旁邊，紅眸猶帶些許惺忪倦意地問，“你做什麼呢？”
“我是個水性楊花、欲壑難填的女人。”
霧韻從那夢中醒來，簡直無地自容，跑到自己屋裡泡了半天冷水都還沒有平複心情。
“你殺了我吧。”霧韻捂臉。
比比東閉上眼，沒回應。
“你怎麼……”
“我懷疑自己還在夢中，不然你為什麼跟腦子壞掉了一樣？”比比東笑說。
後面那個詞也就算了，“你敢水性楊花，魂獸都能反過來把人類滅亡了。”
霧韻：“……”
當然，最後霧韻還是坦白了夢的内容，也得到了教皇冕的審判——
“今晚等着賠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