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覺嫣被縛住雙手拉到地上時,蘇遙面色驟冷,腳下下意識跟了一步,餘大夫跟了一步,手上狠狠拉了下她的衣角。
顔雲哲裔擡手輕點兩下,士兵垂首退後,他親自拉住繩索,帶着賀蘭覺嫣往外走。
“餘大夫回營帳待命吧,待會兒還得麻煩你。”顔雲哲裔頓了一下,接着道:“也可能用不着了。”
餘大夫和蘇遙雙雙面如死灰,以為把她留到這個營帳至少能暫時保住她的性命,然後再謀劃出路,可沒想到變數還是來了….
旌旗飄揚,号角轟鳴,鬥獸場外圍兩側架着戰鼓,觀台上正中央最高處坐着離戎汗王顔雲摩古,左側稍下顔雲烈身披戰甲,手執戰旗已經站定。
再向外延展的兩側坐着其他部落的首領,身後是他們的親信部将。
賀蘭覺嫣終于見到了那個戰俘地獄-鬥獸場,巨大的木囚籠裡關着雪狼,圍成一圈,将戰俘、奴隸困在其中,那些人穿着單薄破爛的衣衫,無助地團抱在一起,眼裡盡是飽受折磨的痛苦和驚懼。
寒風和震撼讓賀蘭覺嫣全身都麻木了,戰士死于戰場至少是悲壯的,可敬的。
如今被丢在這泯滅人性的鬥獸場裡,成為野獸的獵物,成為敵人壯膽助威的工具,或許還會在生死關頭放棄尊嚴、放棄人性,真的無比好殘忍。
兩名士兵走過來,想将人接過,顔雲哲裔擡手阻止,士兵垂首退後待命。
他一邊解着縛在賀蘭覺嫣手上的繩索,一邊面無表情地道:“你有什麼對我說的嗎?再給你一次機會。”
賀蘭覺嫣麻木地将泛紅的眼睛緩緩轉向他,自己就算死也不能暴露身份,不能成為他制衡玉玄凜和肅甲軍的工具。
顔雲哲裔将繩索丢在地上,貼近她的耳側道:“想報仇嗎?我等你,别讓我失望了,帶進去!”
顔雲哲裔聲音陡然增大,兩名士兵上前壓住賀蘭覺嫣的雙臂,背上的傷口受到擠壓,疼痛鑽心。
賀蘭覺嫣抓緊左邊袖口,就在剛才,顔雲哲裔将一把匕首塞進了她的袖子裡…..
囚籠裡的狼左右踱步,低垂狼首冷靜地注視着前方,眼中的精光仿佛一把鋒利的刀子,震懾着妄圖反抗的獵物。
賀蘭覺嫣雖然此刻身處險境,可目光還是不自主地被旁邊牽引着,她一人一場一狼,隻要能夠成功殺掉雪狼,或者完成換位進入囚籠,就能活下去。
可旁邊場地有二三十人之多,卻隻有十隻囚籠,每隻囚籠都由超長的繩索牽引着,由外圍的士兵控制,隻要有人成功進入,門就會關起來,那麼就意味着,今天最多隻有十人能活下來。
也有可能無人生還,除了兇殘無比的雪狼之外,或許還有自相殘殺….
巨大的鼓聲将賀蘭覺嫣的思緒和目光都拉了回來,她開始觀察和琢磨逃生的路線。
玉玄凜對她進行過擒狼訓練,可那些拿來訓練的狼身形、體魄、戰力,都遠比不上這裡“身經百戰”的雪狼。
從側面繞圈逃生路線太長,且她的速度和耐力都比不上狼,絕不能糾纏,所以她隻能用最短的時間,完成直線換位,從上攻擊也不可能,她後背有傷施展不開,隻能在下面尋找機會。
囚籠被打開了,雪狼踱步而出,遠處長嘯聲此起彼伏,盡管賀蘭覺嫣極力壓制着自己的呼吸,可身體還是不由自主地戰栗。
雪狼低垂着狼首,警惕地觀察着,眼中泛着的精光仿佛一把利刃,在震懾着試圖反抗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