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羽跪地叩拜,一如從前,一言不發,隻是将頭埋在地上。
“大哥,凰羽是西玄人,是名男子。”賀蘭覺嫣在男子上加重語氣,以作提醒。
江樊楓眼睛瞪得更大了,玉玄凜洞悉了她話背後的意味,勾起嘴角:“謝謝提醒,那開始吧。”
蘇遙撥弦起樂,凰羽踏足入局,蘇遙的曲風并不柔弱,有着北方的凜冽與豁達,凰羽的舞姿也并不像他平時變現的那麼柔弱,相反是一種十分有張力有氣魄的演繹,仿佛與靜止的他判若兩人。
蕭聲曲中入境,化解了凜冽的寒風,帶人走進一種沉靜、柔和的境地,琵琶的聲音逐漸被安撫下來,曲變,舞随,三人配合絕妙,讓人如癡如醉。
曲罷,賀蘭覺嫣不自覺地鼓起掌來。
蘇遙的琵琶她是聽過的,凰羽的舞姿她倒是第一次見,真不負“西玄擅舞”的盛名。
再加上玉玄凜的箫聲,這一番演繹着實驚豔。
賀蘭覺嫣心中微微遺憾,隻可惜自己才藝不通,沒法與他共赴絕妙雅境。
演罷凰羽再次跪地埋首,賀蘭覺嫣眼中不屑,明明是個心機深沉的小東西,卻偏要作出一副可憐相。
“江侍衛,把他帶出去吧,交給折月帶他去吃些好的。”
江樊楓一個軍武之人,平時對人粗枝大葉,居然在扶凰羽的時候動作輕柔了起來。
賀蘭覺嫣暗自下汗,怕不是惹禍了。
倒是凰羽閃躲了起來,似乎有點害怕這種近距離的接觸。
這小東西身上一定有不少秘密,日後定要好好探查一番,賀蘭覺嫣暗想。
屋外的紅光透了進來,玉玄凜道:“點燈了,咱們出去瞧瞧。”
“好!”賀蘭覺嫣酒勁發作,渾身燥熱,正想出去透氣。
“蘇姐姐一起。”賀蘭覺嫣搖搖晃晃去牽蘇遙的手。
蘇遙扶住她,目光有些遲疑,玉玄凜的聲音傳來:“蘇姑娘一起吧。”
蘇遙臉上泛起淡淡笑意,與賀蘭覺嫣牽手并肩去院中賞燈了。
“真美!”
淡淡雪花從黑色的夜空傾下,穿過那些光,有一種流動的美感。
不知是酒喝的太多了,還是受到了感染不自覺的淚眼朦胧了,賀蘭覺嫣的眼前已經暈成了一片嫣紅。
她将手舉到自己的眼前,抓着空中的雪和虛無的光,玩的不亦樂乎。
她很開心,終于又回到了他的身邊,回到了那個讓她感到安心的羽翼之下。
心潮起,她開心地旋轉起來,可卻忘了腿上的傷,身體瞬間就向後傾倒。
一隻手瞬間撐住了她的後腰,将她撐了起來,随後她倒在了他的臂彎裡。
原來他一直在身後護着她,就知道她會得意忘形。
玉玄凜将她扶起,又幫她把掉了的兜帽戴起來,這悉心呵護的一幕收在了嚴褚和蘇遙的眼裡。
“謝大哥,呵呵。”
賀蘭覺嫣徹底醉了,她的舌頭已經開始打結了,話語間夾雜着有些突兀的笑聲。
遵從北方習俗,吃過餃子之後,宴席便散了。
玉玄凜送她回院子,一路上她東西不沾地說個不停。
“我一定..要複仇…打他…折磨他”“你不會把我嫁給他的對吧…””你不會把我嫁給别人的對吧””玄熠…悶葫蘆…有點想他了”…..
來到台階下,玉玄凜将她放下,她搖搖晃晃地抓着他的雙臂,将朦胧醉眼努力睜大,又湊近,似是想要看清他的臉。
帶着酒氣的溫熱撲在玉玄凜的臉上,他沒有躲開,似乎他也有些醉了。
“凜哥哥。”她帶着濃重的鼻音,低低呢喃了一句,又接近了一點。
就在快要越過那道界限的時候,玉玄凜醒了,他側過頭,将身軟如泥的少女推遠了一點。
賀蘭覺嫣似乎也清醒了一點,可心緒難止,她終于對他說出了一直想說的話:“凜哥哥,我今生隻想跟着你,不會嫁給任何人。”
“住口,這樣的話從今以後都不要說了。”玉玄凜低喝。
那個冷峻威嚴的他又回來了,不容反駁的語氣。
折月和江樊楓站在遠處,默契地側背着身子。
“折月。”
玉玄凜一聲召喚,折月迅速去到他身邊。
“扶她回去休息,不要留别人,你親自照顧她。”
折月架着癱軟的賀蘭覺嫣回了屋子,玉玄凜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似乎在平複心緒。
冷烈的風,讓他徹底清醒過來。
離開的腳步匆匆,江樊楓險些跟不上。
“樊楓,去查查那個西玄人的底細。”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