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許沅芷忍住笑意,逗她道:“怕是沒有一醉方休,隻有不省人事吧。”
“許姐姐你….哼”“哈哈哈哈哈”兩人鬧做一團。
夜時,賀蘭覺嫣已然醉了,許沅芷将服侍的人遣到外間,親自幫她沐浴。
“這…”許沅芷纖手顫抖地撫過她蜿蜒如樹藤般地傷疤,霎時紅了眼眶。
若是她的親生父母見到這般情形,該有多心疼。
“許姐姐,我冷。”賀蘭覺嫣醉語。
“好。”許沅芷收拾好情緒,趕緊幫她沐浴。
多日路途勞頓,加上冬酒的作用,賀蘭覺嫣居然一覺睡到了中午。
她是被菜飯的香氣叫醒的,起身去到外間,許沅芷正命人布桌。
“醒啦。”許沅芷同她說話總是帶着寵溺的語氣,像對小孩子一般。
“你再不醒,就要吃晚飯了,看來我的酒威力非常。”
“這不是正好嗎。”賀蘭覺嫣指了指滿當當的桌子。
“快伺候公主洗漱更衣。”許沅芷命道,身旁婢女立刻便去準備了。
飯後,賀蘭覺嫣道:“許姐姐,我想請你幫個忙,想必你已經看見我背上和腿上的傷疤了。”
“嗯。”許沅芷回憶起,驟然心疼。
“哎呀,許姐姐别哭啊。“賀蘭覺嫣反倒安慰起她了,”你想想辦法把它們變美點,這樣的傷疤杜老頭也沒辦法了,隻有你能辦到了。”
“好,容我想想。”許沅芷拭去淚水,執起她的雙手堅定地道:“定能把它們變好看。”
兩朵栩栩如生的野客,一朵盛開在賀蘭覺嫣的背上,一朵盛開在她的腳腕上。
賀蘭覺嫣滿意地贊歎:“不愧是京都第一才女。”
“公主殿下滿意就好。”許沅芷見她滿意,心情也已晴朗。
賀蘭覺嫣又在相府留至黃昏,已是極限,在京都總是不能像在外面一樣随性。
雍後可以寬容,她卻不能得寸進尺不識大體。
入了容安宮,便看見那個一年多未見的人坐在那裡。
賀蘭覺嫣将馬鞭抛給折月,一邊解下鬥篷一邊道:“誰讓他進來的?”
宮人們低着頭不敢吭聲,誰也不知道貴人是不是真的生氣了。
坐在廳中喝茶的人,身形有些清瘦,淡漠清貴。
他放下手中茶杯:“一走就是一年多,一回來便失蹤兩日,想見你一面真難啊,誠心誠意在這裡等了你兩個時辰,一進屋就趕人,真是無情。”
玉玄熠一口氣說了許多話,讓賀蘭覺嫣感到意外,看來這一年多的曆練頗有成效。
賀蘭覺嫣反駁道:“你若誠心,怎麼不去接我?”
“哎。”男人微微歎氣表達無奈,“我盼着大哥早點回來,好把這重擔交還給他。”
賀蘭覺嫣自然知道他的忙碌,隻是習慣性要争鬥一番,這便是他們的相處方式。
玉玄熠好文不好武,個性淡漠内斂,賀蘭覺嫣喜歡舞刀弄槍,個性倔強直爽,兩人截然不同。
每當玉玄凜誇獎玄熠時,覺嫣都會默默“修理”他一番,隻是每次玄熠都很淡然,從不與她計較。
玉玄熠将桌上長匣推給她。
“這是什麼?”
“你的生辰禮物。”
“不會還是一幅畫吧?”
玉玄熠每年都會送一幅他自己的墨寶給覺嫣,從她五歲到十五歲,記錄着她的模樣。
雖然很是用心,令人感動,可同樣的禮物送久了,總是缺乏點新意。
“打開看看。”他又指了指長匣。
看他的樣子,似乎這一次會有不一樣,賀蘭覺嫣将信将疑地打開長匣。
裡面果然躺着他的墨寶,還有一把十分精美的精工短劍。
“這是?”賀蘭覺嫣眼睛瞬間被點亮了。
“這是我命人從東翎尋來的,我可以繼續留下來喝茶了嗎?”玉玄熠淡淡地道。
這個禮物可是送到了她的心坎裡,東翎國擅制兵器,這種巧工,定是出自頂級工匠之手。
“這次算你用心了,謝謝你玄熠。”賀蘭覺嫣雀躍地道。
“一樣是哥哥,為何不稱呼?”玉玄熠語氣中帶着淡淡的不滿。
“你什麼時候像大哥一樣厲害,我就叫。”賀蘭覺嫣駁了一句。
“想聽你叫一句哥哥還真難。”玉玄熠起身。
“茶不喝了嗎?用雪水煮你最愛的半雪賦。”賀蘭覺嫣提高了招待标準。
“罷了,我繼續回去幫君上看奏折,争取早日有資格做你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