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清涼的夜風吹拂着,兩人的發絲糾纏在一起。
祁雨涯用智腦給他照路。
褚緻背着祁雨涯,雨後的台階很滑,他走的極慢。
耳後傳來濡濕柔軟的觸感,褚緻惱怒回頭。
“祁雨涯……你——”
随着他轉頭的動作,一朵沾着雨水的山茶花從他耳朵上滑落到台階上。
祁雨涯有些遺憾地望着滾落階梯的山茶花,她轉頭:“怎麼了?”
他還以為……
褚緻神情有些不自然:“……沒事了,你别亂動。”
祁雨涯忽然想起:“你有帶抑制劑嗎?”
褚緻:“帶了。”
兩人回到車上,褚緻坐在駕駛位上,說:“今天晚上什麼都沒有發生,你知道嗎?”
祁雨涯語氣平靜說:“知道了。”
褚緻冷冷說:“你知道什麼了?”
祁雨涯似乎沒注意他的情緒似的,隻是重複說:“今天什麼都沒發生。”
明明她是按照自己的意思來的,沒由來的,褚緻有些惱火,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并不滿意她的回答,他試圖從她眼睛裡确認什麼,她卻閉着眼睛有些疲憊的樣子。
那絲悸動也消散在虛無的夜風中,他的聲音也重新變得冷淡:“回酒店了。”
回到酒店,褚緻為祁雨涯注射了抑制劑,兩人便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祁雨涯嘴角帶血,倒在片場的地上擺出奇怪的造型。
她拜托男一号幫她拍了張圖。
拍完之後她把照片怼到褚緻面前,問他:“把這張抽象圖發到社交媒體上怎麼樣?”
她微微垂頭,褚緻注視着她的脖頸,那裡還有着昨天他給她注射抑制劑的細小的,隻有他能注意到的針眼。
“褚緻……”
祁雨涯又叫了他一聲,他回神,瞥了眼她拍的照片,面無表情說:“駁回。”
“為什麼?”
褚緻銳評:“這張圖太醜了,會被做成表情包。”
祁雨涯嘀咕:“做成表情包怎麼了?做成表情包說明我火了。”
“你這張圖片看上去不像是文化程度很高的樣子。”
祁雨涯無所畏懼地自黑說:“目前大學未畢業文化程度确實不高。”
褚緻臉上露出懷疑神色,有些緊張:“你知道知網嗎?”
祁雨涯:我再也不玩抽象了,第一根本沒有人懂我的抽象,第二真的有人把我當傻子。
“……知道。”
她真是搞不明白耽美文裡還設定有一個叫知網的論文數據庫和一個因為不知道知網而塌房的明星的用意。
可能作者在寫這篇文的時候是一個絕望的畢業生吧。
然後祁雨涯在網上看到褚緻找人代筆給她發的營業帖子:
【S市在逃法制咖鄭儀已就位,請組織放心。】
配圖是她穿着一身黑白上身的定妝照,從視覺上看真跟進去似的。
不知道給她運營帖子的是何方高人,祁雨涯莫名感覺到自己在搞抽象上居然略遜一籌。
祁雨涯有些疑惑地舉着智腦,問褚緻:“這難道文化程度很高?”
褚緻打量了一下發的圖,有兩張圖,第一張圖的祁雨涯面帶笑意,十分溫柔平和。第二張的她目光銳利,表情冷峻而且富有攻擊性。
運營那邊選圖還是用了心的。
他收回目光,又想起祁雨涯嘴角沾血倒地的抽象圖,真是沒眼看。
他說道:“起碼拍攝角度正常。”
祁雨涯翻看評論,帖子底下全是水軍人機評論夾雜着幾句哈維爾粉絲的辱罵,有幾個人祁雨涯已經眼熟他們的ID和頭像了,每次看到都能生出一種安心的感覺。
太好了,一個黑粉都沒掉。
恨比愛長久果然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那邊男一号也化好妝了,拍攝正式開始。
【寺廟外淅淅瀝瀝落着雨,殿中的氣氛卻有些凝滞。
一道閃電撕裂黑暗,片刻的光亮照到陰影中那個人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