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還是認真思考了一番應該選擇哪個圖案。大的隻能貼在前胸、後背上，被衣服一遮，什麼都看不見，等于沒貼；小的太小，不湊近都看不清是什麼圖案，甚至不仔細瞧都注意不到有個文身，約等于沒貼。

這麼一排除，他就隻剩下蝴蝶和玫瑰這兩個選項了。

他的視線在蝴蝶和玫瑰間往返了幾遍，最後決定選擇蝴蝶，因為可以像謝酉那樣貼在頸側，謝酉貼在右邊，他貼左邊。

但謝酉顯然有不同的想法。

不等蕭碧做出最後的抉擇，謝酉就拿起那張紅玫瑰貼，興沖沖地對蕭碧說：“阿碧，你選這個吧，這個好看，适合你，我幫你貼這個好不好？”

蕭碧哪拒絕得了！

玫瑰這個長度貼在脖子上，顯然尾枝會到脖頸甚至鎖骨的位置，那麼就難免會被項鍊剮蹭到、磨損掉，不過……蕭碧想，既然謝酉喜歡，一個圖案而已，殘缺點又算得了什麼呢。

蕭碧偏過頭，把左脖頸露給謝酉，等着謝酉把紋身貼貼上去。

但謝酉顯然有不同的想法。

“偏脖子幹嘛？我又不貼那兒。”謝酉一邊奇怪，一邊去解蕭碧的皮衣紐扣，解完扣子又開始脫蕭碧的皮衣，脫完皮衣又開始掀蕭碧内搭的黑色T恤的下擺，努力把這條T恤從蕭碧身上剝下來。

“等等，等等……”蕭碧後退一步，護住自己的T恤，試圖向謝酉解釋，“貼身上的話，一穿衣服，就都看不到了，沒必要貼。”

“這我能不知道？”謝酉追上去一步，兩手一伸，繼續脫蕭碧的T恤，“所以才要把你身上的這件T恤脫掉，換件能看到紋身貼的衣服穿。”

行吧……蕭碧“束手就擒”，舉着胳膊配合謝酉脫自己的衣服。

T恤脫掉以後，蕭碧的上半身就再無寸縷，光溜溜地等着謝酉的下一步指示。

謝酉從衣櫃裡挑了件深V領黑色毛線衫，拿給蕭碧換上。毛線衫露出大片皮膚，但不該露的地方又一點沒露，似隐似現、似有若無，引人遐想、想入非非……

謝酉把紅玫瑰紋身貼與V領豎向對齊，把玫瑰的高度調整到蕭碧兩條鎖骨正中間往下五厘米左右的位置。這個位置，玫瑰及一半的花莖可以完全露出，另一半的花莖則順着V領藏進了毛線衫裡。

定好了位置，謝酉就撕開紋身貼，把紋身貼按剛才的位置固定好，用力拍打幾下，然後輕輕揭開，一條豔紅色的玫瑰就留在了蕭碧的胸中。

謝酉駐足定睛，兩隻眼睛緊盯着蕭碧的胸間，像個嚴苛的設計師那樣審視自己的作品。

那眼神過于熾熱，直把蕭碧的胸口也盯得熱了起來，再加上他胸前的那片皮膚剛被謝酉拍打過，正泛着紅熱，這下真是内熱外也熱了。

“好……好看嗎？”他有點緊張地問。

“好看是好看……”

他的身體不自覺緊繃起來，等着謝酉下半句的“不過”。

“不過……”果不其然，謝酉緊接着就摸着下巴說，“我總覺得還有點美中不足……”

“哪……哪裡不足？”他低下頭自我審視起來，内心十分慌亂。他真怕謝酉最後發現不足的其實是他自己！

由于過于緊張，他的左手不自覺摸上脖子上的項鍊，不安地攥在手裡搓了兩下。豈料謝酉的眼睛随他這個動作亮了一下，而後一拍手，恍然大悟地說：“我知道了！是這條項鍊的問題！這條項鍊配你剛才那身正好，但現在你的着裝變了，再戴這條項鍊就沒那麼合适了。等着，我給你拿條更合适的過來！”

他悄悄呼出一口氣，心想：是項鍊的問題就好……

他站在原地，微低下頭，配合地讓謝酉解開他脖子上的古巴鍊，幫他戴上新項鍊。

新項鍊更為細長，松松地在他脖子上繞了一圈，然後在鎖骨中間的位置扣上，餘下的一截尾鍊自然下垂，尾部水滴形狀的裝飾堪堪停在紅玫瑰花蕊正上方兩厘米左右的位置，欲滴未落，欲飲未嘗……

謝酉圍着他忙前忙後，一邊細心地調整他脖間的項鍊，一邊對他的穿搭發表額外的想法，那語氣稍顯遺憾：“你要是能真空穿件休閑款的黑西裝外套就好了，肯定非常性感！不過現在這個天氣穿成那樣，未免太美麗凍人了……還是現在這身好了，冷了就裹緊皮衣，熱了把皮衣脫掉也還有件毛線衫擋着，不至于裸着上半身。”

謝酉的話裡話外都是他，眼底眉間也是他，說話的氣息噴在他的耳畔、灑在他的胸前，給他帶來一陣暖融融、麻酥酥的癢意，而他的心髒，撲通撲通地跳動着，像是被淋了一層厚厚的蜜糖，心髒每跳動一下，就會有一小坨蜜糖從上面滑落下來，流到下方尚未被蜜層覆蓋的地方，努力讓心髒的其他孔竅也嘗一嘗甜蜜的滋味……

這甜蜜引導着他，說出平時難以啟齒的話：“你要是想看，改天我在家裡專門穿給你看。”

謝酉放在他胸前的手指一頓，而後仰起頭，笑盈盈地看着他說：“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