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嘶——
他擔憂的直搓手:“當時我就坐在後面,夏隊長都讓你睡了那麼久,是外面紀檢部巡查過來才叫醒你的,正好你後面那個人抄你的試卷。”
“嗯嗯嗯。”九一極其不耐煩的将準考證甩到桌上,“拿去。”
“除此之外我還做了什麼讓你不開心嗎?”夏禦雪回完紀檢部那邊發過來的消息,終于擡起頭來,“為什麼不待見我?”
“不為什麼。”九一冷嘲着敲她的手機邊,“少管我的事。”
“讨不着好。”九一悠悠抛下這句話,推門出去了。
“夏姐!”林稚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你要不然罵罵她,要不然就别搭理了。”
夏禦雪摩挲着手機邊。走廊裡九一漸行漸遠,不知道哪間辦公室裡打印機嗡鳴,攪得林稚腦子直突突:“夏姐......”
林稚将門關上,小心翼翼走過來:“夏姐......九一平時說話是這樣,你要覺得沒什麼......就别管她了,反正也沒幾年——以後有什麼事我來就好......”
深夜的辦公樓隻剩幾間亮着,夏禦雪打量着九一準考證上的照片,少女多情的眼睛中帶着股破罐子破摔的桀骜。
對面那麼久沒吭聲,林稚心裡咯噔一下,以為夏禦雪要把九一趕走,他想法子給九一再争取機會,卻聽見她輕歎一聲:“小孩子。”
——
手機在口袋裡震個不停,九一瞥見葉着霜的名字,毫不猶豫關機。
好你個葉着霜,敢罵我。
烤串的油煙裹着香味撲面而來,九一煩的心慌。
那個紀檢部的看不慣九一,就是故意找茬,想冤枉她作弊。葉着霜不管她委屈也是常态,但夏禦雪居然替她出面了。
她早該去找祝七拿回藥瓶的,卻一直拖延着。
多管閑事......
明明隻是一夜情而已.....
關于“夏禦雪戲弄自己感情”這件事,她承認自己有無理取鬧的成分,畢竟夏禦雪沒碰她。
她倆本該就隻有異能事務所上下級這一個交集,那晚的事,不過是個錯誤。
所以她計劃得很好——瞞着夏禦雪把活祭案的後續處理的幹幹淨淨,然後就兩不相欠。
可現在一切都亂了套。
——她推不開夏禦雪,也狠不下心做更過分的事去惡心她。
那個女人冷得像終年不化的冰。
明明隻是在履行上司應盡的職責,可卻讓九一覺得自己像個被抛棄的小狗一樣患得患失。
因為葉着霜從來不會多管她。
——都怪葉着霜。
——
衣裳裹挾着早晨刺骨的風,為了避開葉着霜的斥責,九一不得不竄到五十一區的辦公室裡。
夏禦雪正坐在桌前,面前摞了一大疊文件。
九一坐沙發上靜音刷視頻。隻要等着紀檢部早間巡查的時間過去,葉着霜就别想在今天找到她。
夏禦雪正翻開一份文件。九一餘光瞧見她眼下淡淡的黑青。暗自嘲笑這個女人自我感動式付出時,下一秒就沖着她來了。
夏禦雪聲音平靜的像在念報告:“你故意在考場睡覺,是猜到了後排那個男生會抄你試卷。”
“為什麼?故意給自己扣上作弊嫌疑有什麼好處,你很想吃那個處分?”
九一沉默良久,突然嗤笑:“當然有——讓你們這些多管閑事的都滾遠點。”
該死,那場本就是要試探她的鬧劇果然被她看穿了。
“裝什麼?假惺惺的。”
“去年冬天,你匿名給救助站捐了棉襖,合計三萬塊。”夏禦雪的聲音像暴雨一樣淋下來,“前陣子火車站停滞的數百名異能力者穿的保護服你也出了錢——我查了你所有的違規記錄,每一次都剛好在紀檢部面前作妖。”
這個女人太聰明了,周明月那件事被察覺也是早晚的。
散布『壟斷羊皮卷』的流言,就是要讓對面把對準夏禦雪的矛頭給調轉到安言身上。
不能讓計劃功虧一篑。
隻要讓夏禦雪認為自己是個不可理喻的瘋子,她就會像葉着霜一樣放棄自己。
那麼一切都還來得及。
全程不會有任何一個冰系異能者受到傷害,自己能讀懂羊皮卷的秘密也不會敗露。
“查我?”九一站起身奪過她手裡那份,連同着,故意粗暴揮手将文件夾全橫掃在地。地面散落一片,她依然冷眼:“我警告你,少——”
話音戛然而止,夏禦雪伸手将創可貼貼在她被檔案邊割破的指尖,這時候九一才發覺到痛。
“疼嗎?”她的語調帶了些溫柔,九一被燙到一樣猛抽回手。
面前這個女人簡直不可理喻,她繼而怒聲:“有病啊。”
夏禦雪彎腰收拾地上散落的文件,平靜的解答:“再不舒服了,訓練計劃又得改。”
九一沒回答。一瞧時間——葉着霜就算有天大的憤怒,現在也估計回辦公室沒空搭理她了。
她将手機塞回兜裡準備離開,一份文件夾恰好在腳邊,她擡腿緩緩推給夏禦雪。
走廊回蕩着急促的腳步聲。九一臉色驟變,飛快過去要把門關上,被恰好進來的葉着霜伸手抵住:“做什麼?”
夏禦雪正将最後一份放好:“你不忙着工作,來這幹什麼?”
葉着霜瞪了九一許久,終于開口:“膽子大了,敢不接電話。”
九一将尾音拖得又長又刺:“我沒看見。”
葉着霜嘴唇緊抿,好像下一秒就會爆發,九一望着她翻了個白眼。
夏禦雪忽然輕笑出聲打破凝滞的氛圍:“葉隊長查崗查到這來了?”
她端着現磨的咖啡移到葉着霜眼前,身子擋在九一面前将兩人隔開:“昨晚她手機忘在我這兒,我嫌着吵,就索性關機了。”
葉着霜接過紙杯在沙發上坐下,苦澀在舌尖蔓延,夏禦雪長得高,這個角度本來會把九一完全擋住,但是九一探出頭很不服氣的望着。
葉着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