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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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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趙經理顫抖着手指,準備徹底格式化硬盤的瞬間

“哎呀!”蘇小糖突然誇張地尖叫一聲,整個人“不小心”猛地向前一撲,手臂“慌亂”地揮舞,手裡還捏着的手機“啪”地一下,狠狠砸在趙經理握着鼠标的手背上!

“嘶——!”趙經理吃痛,手一抖,鼠标甩飛出去,剛剛點下的格式化指令被打斷!電腦屏幕上彈出一個錯誤提示框!

“對不起對不起!趙經理!我不是故意的!地太滑了!”蘇小糖“驚慌失措”地道歉,身體卻不着痕迹地擋住了趙經理去撿鼠标的路線,同時眼疾手快,目光迅速掃過趙經理慌亂操作時暴露在桌面上的另一樣東西——一個插在主機USB接口上、毫不起眼的黑色U盤!那U盤外殼上,似乎有一道細微的劃痕,和她上次塞給陳宇的那個“限量杯墊”有點像?混亂中,一個念頭閃過:微微姐要“原始記錄”,電腦裡的東西她搞不懂,但這東西……萬一有用呢?

趙經理氣急敗壞地推開蘇小糖,彎腰去撿鼠标。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秒!蘇小糖的心髒提到了嗓子眼,她做出了一個自己事後都覺得無比大膽的決定——她猛地伸手,一把将那U盤從主機上拔了下來!冰涼的金屬外殼瞬間被她滾燙汗濕的手心攥緊!

“你幹什麼?!”趙經理撿起鼠标,擡頭正好看到蘇小糖縮回的手,厲聲喝問。

“沒…沒什麼!被線絆了一下!”蘇小糖把手緊緊背在身後,心髒狂跳,臉上努力擠出無辜又害怕的表情,“趙經理,監控…還能看嗎?”

趙經理狐疑地瞪着她,又看看電腦屏幕上的錯誤提示,心煩意亂。他急于處理掉這個麻煩,也顧不上去細究蘇小糖的小動作。“看個屁!系統被你撞壞了!滾!立刻給我滾出去!再胡攪蠻纏,我叫保安了!”他粗暴地推搡着蘇小糖,将她趕出了機房,重重關上鐵門并反鎖!

蘇小糖被推出藥房後門,站在昏暗的後巷裡,驚魂未定。她攤開汗濕的手心,那個小小的黑色U盤靜靜地躺在那裡。她不知道這是什麼,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但這是她唯一拿到的東西!想到顧微微那瀕臨崩潰的急切,她不敢再猶豫,立刻将U盤塞進外套内袋最深處,拔腿就朝路邊跑去攔出租車。微微姐還在律所等着!警察肯定已經到了!

顧微微的律所。

兩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表情嚴肅,正一絲不苟地執行着搜查令。文件被翻動,抽屜被拉開,電腦主機被貼上封條準備帶走。顧微微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像個局外人般看着自己的領地被一寸寸侵入。她的心沉到了谷底。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一秒都意味着藥房那邊原始證據被毀滅的可能性在無限增大。蘇小糖那邊,杳無音信。

陳宇并未親自到場,但他的意志無處不在。帶隊的警官接到一個電話,低聲應了幾句“是,陳檢”,挂斷後,眼神變得更加銳利,搜查的重點似乎更加明确地指向與方許案相關的文件、通訊記錄和電子設備。

就在顧微微感到最後一絲希望也要被這冰冷的程序碾碎時,律所大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和争執聲。

“讓我進去!我是顧律師的助理!我有急事!”

“對不起小姐,警方正在執行公務,任何人不得進入!”

“就一分鐘!我送個東西!很重要的東西!微微姐!微微姐!”

是蘇小糖!她竟然沖到了這裡!

顧微微猛地擡頭,眼中瞬間燃起一絲微光。她立刻對帶隊的警官說:“警官,那是我的助理,可能是關于案件的重要物品,能否讓她進來交接一下?你們可以全程監督。”

帶隊警官皺眉,通過對講機詢問了一下外面情況,又看了一眼顧微微,最終點了點頭。

門被打開,蘇小糖頭發有些淩亂,氣喘籲籲地沖了進來,手裡緊緊抱着一個……印着知名甜品店Logo的精緻蛋糕盒?

“微微姐!”蘇小糖看到顧微微,眼圈一紅,不管不顧地沖到她面前,将蛋糕盒塞進她懷裡,語速飛快,帶着哭腔和邀功的急切,“你要的東西!城西惠民大藥房!原始記錄!我拿到了!就在這裡面!我親手拿到的!趙經理那個混蛋還想銷毀,被我搶到了!你快看看對不對!”

蛋糕盒?原始記錄?

顧微微的心猛地一沉。她接過那個散發着甜膩香氣的盒子,入手很輕,完全不像是裝着硬盤的樣子。她瞬間明白了——蘇小糖這個笨蛋,在那種混亂情況下,根本不可能拿到什麼監控硬盤!她大概是用蛋糕盒做掩護,把……别的什麼東西帶出來了?一股巨大的失望和荒謬感瞬間攫住了她。

然而,就在顧微微手指觸碰到蛋糕盒邊緣的瞬間,她腦中屬于陳宇的“心聲”頻道,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深潭,驟然掀起了滔天巨浪!

那不再是冰冷的算計,而是前所未有的、火山噴發般的暴怒和一絲……驚懼?!

【U盤!那個該死的U盤!怎麼會…在她助理手裡?!趙成棟這個廢物!廢物!!必須拿回來!立刻!不惜一切代價!!!】

U盤?!顧微微抱着蛋糕盒的手指瞬間收緊,指節泛白。她猛地擡頭,目光如電射向辦公室門口。

幾乎在同一時間,一道高大、冷峻的身影,帶着一身凜冽的寒意和山雨欲來的低氣壓,如同裹挾着風暴的黑雲,出現在了律所大門外。

陳宇!

他來得如此之快!快得超乎想象!他冰冷的視線,如同兩把實質的冰錐,瞬間穿透混亂的現場,精準無比地釘在了顧微微懷中的那個蛋糕盒上!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裡,翻湧着顧微微從未見過的、近乎失控的狂瀾!

他薄唇緊抿,下颌線繃成一條淩厲的直線,一步一步走了進來。皮鞋踩在地闆上的聲音,沉重得如同敲在每個人的心鼓上。搜查的警察下意識地停下了動作,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顧律師,”陳宇的聲音低沉得可怕,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冰渣,帶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助理送來的‘物品’,涉及另一起重大案件的關鍵證據。現在,立刻,把它交給我。”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目标直指那個散發着甜香的蛋糕盒。

顧微微抱着盒子的手臂微微發顫。盒子裡到底是什麼U盤?能讓陳宇瞬間撕掉所有冷靜自持的面具,親自殺到現場,流露出近乎失态的急迫?這絕不是為了僞證案!這U盤裡藏着的東西,必然比他精心構陷自己的陷阱,要緻命百倍千倍!

她剛剛抓住的那縷微光,指向僞證的破綻,似乎還未來得及看清,就被一個更加巨大、更加黑暗的漩渦驟然吞噬!而漩渦的中心,正是眼前這個向她伸出手、眼神如同噬人猛獸般的男人!

交,還是不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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