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這種化合物的氣味。”少年厲殇轉身時白大褂染着血,“等我們造出完美的白鲸——”
刺耳的電流聲劃過腦海。
許沂一拳砸在鏡面上,裂紋中無數個自己都在冷笑。
當他顫抖着掏出手機時,加密郵箱裡靜靜躺着五分鐘前收到的視頻文件。
暴雨拍打着防彈玻璃,厲殇的指尖在平闆電腦上劃出幽藍弧光。
直升機艙内彌漫着苦杏仁味,他忽然按下暫停鍵——監控畫面裡,二十歲的許沂正在實驗室銷毀數據,白熾燈将他後頸的汗珠照得晶瑩剔透。
“許沂。”他對着虛空呢喃,指尖撫過屏幕上晃動的腰線,“你總以為能擦掉所有痕迹。”
城市電網突然發出哀鳴。晚上八點十七分,霧港市CBD二十七塊巨型LED屏同時閃爍雪花,緊接着浮現出泛黃的監控畫面:兩個少年在化學實驗室調配試劑,其中穿白襯衫的那個突然轉頭——正是許沂二十年前的面容。
“操!”周緻青猛踩刹車,警用摩托在時代廣場急停。
雨水順着他的戰術手套滴落,倒映着屏幕上循環播放的藥劑合成公式。
“立刻聯系電力局!”他沖着對講機怒吼,卻聽見公共頻道傳來許沂沙啞的聲音:“别切斷電源,他在等我們自亂陣腳。”
加密耳麥突然傳來輕笑。厲殇的聲音像是浸在冰酒裡的刀片:“看到第三十二秒的苯環結構了嗎?那是你當年親手改動的分子式。”
許沂站在暴雨中的天台上,看着對面大樓閃爍的屏幕。
記憶如毒蛇撕開缺口,他想起自己确實篡改過某個關鍵參數——“東南方向!”林澗突然在通訊頻道尖叫。
周緻青轉頭看見銀河大廈頂樓爆出火光,那正是許沂所在的位置。
當他沖進安全通道時,整棟樓的應急燈突然變成血紅色,電梯井裡傳來機械運轉的詭異聲響。
厲殇摘下VR眼鏡,滿意地看着監控畫面裡陷入混亂的警車長龍。
全息投影在艙内展開霧港三維地圖,十七個閃爍的紅點正在拼湊出梵高的《星月夜》。
當螺旋槳掠過跨江大橋時,他對着麥克風輕聲哼唱勃拉姆斯的搖籃曲——這是許沂當年在實驗室昏睡時常聽的旋律。
許沂的瞳孔突然收縮。
他抓起周緻青的戰術平闆,将爆炸現場照片與二十年前的緝毒報告重疊。
當兩個現場的血迹噴濺圖完美契合時,他終于看清那個藏在數據洪流中的倒計時:“距離白鲸3.0完成合成還有71小時。”
“開槍……”許沂的聲帶振動頻率與厲殇完全一緻,連嘴角抽搐的弧度都如鏡像般對稱。
周緻青的食指扣在扳機上,看到瞄準鏡裡浮現出他們初遇時的畫面——
地下工場突然劇烈震動,厲殇的狂笑通過加密頻道傳來:“多美妙的畫面,禁毒英雄要親手殺死……”
槍聲炸響的瞬間,周緻青調轉槍口擊碎了自己左肩的監測器。
鮮血噴濺在許沂蒼白的臉上,周緻青突然吻住他染血的嘴唇,将藏在齒間的解毒劑膠囊渡過去。
許沂的匕首當啷落地,“三天前在化工廠我就想這麼做了。”
周緻青用戰術綁帶将兩人手腕纏在一起,拽着他沖向通風管道,“等出去後讓你寫十萬字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