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把瑪莎拉蒂的漆面染成蜜糖色，許沂咬着跳跳糖看周緻青圍着車轉第八圈。忽然被拽進帶着古龍水味的懷抱，耳邊響起悶笑：“許支隊，故意等我出糗是吧？”

“嚴謹是刑偵人員的基本素養。”許沂把糖粒塞進某人嘴裡，看周緻青被跳動的糖果驚得瞪圓眼睛，“下次倒車記得看後視鏡，周隊。”

周緻青把最後一件快遞搬進辦公室時，夏汀雨正趴在工位上給多肉澆水。泡沫箱上“輕拿輕放”的紅字刺得她手一抖，噴壺差點砸在剛進門的許沂腳邊。

“周、周隊這是要改行開女裝店？”夏汀雨扒拉着箱子裡層層疊疊的蕾絲花邊，拎起一條帶着貓耳朵的發帶，“這蝴蝶結比我奶奶的圍裙還誇張。”

“你懂什麼。”周緻青拍開他的手，把寫着“許沂專用”的标簽貼在最大号的箱子上，“這叫戰略物資儲備——許支隊昨天可是親口答應的賭約。”

許沂端着保溫杯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三天前周緻青舉着“警隊最強大腦”挑戰賽的傳單在他面前晃：“就比案情推理搶答，你要是輸了……”鋼筆在便簽紙上唰唰劃過，最後那個穿着蓬蓬裙的小人簡筆畫此刻正在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當時說的是如果涉及案件……”他試圖做最後的掙紮，周緻青已經掏出手機開始播放錄音：“連環殺人案最新線索換你穿一天女仆裝”“成交。”——許支隊這聲音夠清楚吧？”

辦公室突然安靜得能聽見中央空調出風口的嗡嗡聲。許沂看着證物袋裡新鮮出爐的現場毛發檢測報告，閉了閉眼轉身往更衣室走，身後立刻響起此起彼伏的倒吸氣聲。

“周隊你鎖門幹什麼！”林澗的哀嚎被周緻青用後背死死抵在門外，“想看？先交五百塊觀賞費！許支隊現在可是市局限定版……”更衣室裡的許沂對着鏡子深吸一口氣。

黑色緞帶在後腰系成誇張的蝴蝶結，裙擺的蕾絲随着動作掃過膝蓋，最要命的是許沂不知周緻青從哪搞來的白色貓耳發箍，此刻正嚣張地在他頭頂支棱着。

門外突然傳來重物倒地的悶響。許沂推開門時，正對上七八部手機攝像頭，周緻青舉着單反的手僵在半空，喉結可疑地滾動：“那什麼……我突然覺得空調是不是開太熱了？”

“死者指甲裡的纖維與三年前雲滇緝毒案證物吻合。”許沂面無表情地扯了扯裙擺上的荷葉邊，在衆人呆滞的目光中拿起白闆筆，“根據現場鞋印分布，兇手應該……”

“等等！”周緻青捂着鼻子沖過來擋住白闆，“說好的女仆裝服務呢？至少叫聲“主人”聽聽？許沂突然勾起唇角。在周緻青意識到不妙的前一秒，帶着蕾絲袖口的手已經揪住他的領帶：“周警官這麼想看……”溫熱的呼吸拂過耳畔，“不如親自試試審訊室的新道具？”

三小時後，林澗看着鼻子裡塞着棉球的周緻青從審訊室出來，默默把手機屏保換成了許沂穿着女仆裝畫案情分析圖的照片。

夏汀雨的尖叫從茶水間傳來：“許支隊把嚴隊的信用卡挂失用來買新款監聽設備了！”

“許哥！技術科說監控修複……”林澗舉着U盤沖進辦公室的瞬間，整個人像被按了暫停鍵。許沂正踮腳在白闆上畫抛屍路線圖，蕾絲裙擺随着動作掃過膝窩，發箍上的貓耳被空調吹得微微顫動。

周緻青抄起外套就要往人身上裹：“看什麼看！五百塊掃碼支付！”“但抛屍車輛出現在濱江路的時間……”許沂突然轉身，裙撐“嘭”地撞在周緻青胸口。

金屬骨架與防彈背心相撞的脆響裡，周緻青眼睜睜看着物證照片從許沂的蕾絲袖口滑落，飄進自己還沒來得及合上的外套裡。

夏汀雨突然發出開水壺燒開般的抽氣聲：“許支隊授裙撐裡别着的難道是電擊器？！”“防身裝置改良版。”許沂面不改色地抽出鋼筆在裙撐鋼絲上敲了敲，藍紫色電火花噼啪炸響，“要試試充電速度嗎周隊？”周緻青舉着咖啡杯的手懸在半空，忽然瞥見許沂後腰蝴蝶結下若隐若現的槍套。

黑色皮質綁帶勒在雪白圍裙系帶上，随着他俯身查看地圖的動作繃出流暢的腰線。“空調！誰把溫度調這麼高！”周緻青扯着領帶往物證科沖，差點撞翻端着試劑盤的林主任。

化驗室的門“砰”地關上時，實習生小陳顫抖着舉起手機：“許隊剛用裙撐勾住了嫌犯畫像！這蕾絲勾線技術比我們的畫像拼合軟件還精準！”

茶水間突然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咳嗽——許沂把濃縮咖啡倒進女仆裝圍裙口袋裡的試管架時，周緻青珍藏的牙買加藍山咖啡豆正順着粉碎機嗡嗡作響。

“最新型痕量檢測需要現磨載體。”許沂拎着滴咖啡漬的蕾絲袖口晃了晃，“周隊不會介意這點辦案成本吧？”

林澗看着周緻青抽搐的嘴角，默默把“女仆特飲98元/杯”的收款碼換成“襲警保險理賠處”。

走廊盡頭突然傳來技術科咆哮：“誰把女仆裝蕾絲邊混進纖維樣本了？！這都第三次出DNA圖譜亂碼了！”

許沂淡定地摘下貓耳發箍扣在顯微鏡上：“放大四百倍看，這件衣服的紡織紋路和死者指甲裡的纖維……”他突然頓住，鏡片反光劃過驟然安靜的辦公室，“周緻青，三年前那個制毒師的旗袍盤扣，是不是這種雙股絞絲工藝？”

周緻青手裡的咖啡杯“當啷”砸在物證袋上。許沂已經扯開裙擺蕾絲往檢測儀裡塞，蓬蓬裙瞬間短了十公分，露出綁在大腿外側的□□。

“許隊！”林主任的尖叫和光譜分析儀的提示音同時響起，“這蕾絲含有雲滇地區特有的植物染料！”

周緻青抹了把鼻血抓起車鑰匙：“女仆咖啡廳搜查令！立刻！馬上！現在就去把全市的蕾絲窗簾都給我薅回來！”

警笛聲響徹街道時，許沂正把女仆裝頭飾改裝成微型監聽器。後視鏡裡映出他勾着蕾絲頸環的手指：“周警官，破案後的慶功宴……”

“我穿女仆裝！”周緻青把油門踩得震天響，“全套！帶尾巴的那種！”

霧港市局多功能廳此刻正回蕩着林澗聲嘶力竭的解說：“各位觀衆朋友，您現在看到的是刑偵支隊限定皮膚——周哥の薔薇少女形态！”

許沂晃着紅酒杯斜倚在控制台前，液晶屏藍光映得他嘴角那抹笑格外危險。舞台中央的周緻青正跟蓬蓬裙背後的蝴蝶結拉鍊較勁，黑色戰術靴把木地闆踩得吱呀作響。

“許沂你故意的吧？”周緻青扯着快崩開的蕾絲領口，胸肌在白色圍裙下若隐若現，“這尺寸根本是照着夏汀雨的體型買的！”

“願賭服輸。”許沂指尖劃過ipad上的賭約協議書，放大标紅條款：“需完整穿着對方指定服飾24小時——需要我朗讀你按手印時說的豪言壯語嗎？”夏汀雨舉着顫抖的粉紅發箍：“周哥你頭圍62？這已經是最大号了……”

發卡彈飛瞬間，周緻青條件反射使出一記擒拿，蕾絲蝴蝶結在特警格鬥術下碎成布條。

藍白條紋圍裙剛系上，林澗突然慘叫：“這圖案不是去年掃黃時周哥繳獲的……”

許沂淡定抿酒：“物證科說同款床單隻剩這條了。”

武器适配，當周緻青把□□插進蕾絲邊槍套時，全場警員集體倒吸冷氣——那分明是許沂今早系在禮品盒上的裝飾緞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