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職信被阮一舟展開大力拍在溫灼眼前,潔白紙張上的折痕,晃得溫灼有點看不清字,他舉起來仔細檢查一遍。
許久後才開口,“不是,為什麼要辭職?是昨天的事嗎?我道歉——”
“不必了。”阮一舟生生打斷他,沉聲道:“alpha刻在骨子的占有欲真是一點都沒變,無論是高中時故意在我身上留信息素,還是現在故意和趙言搞黃我的工作,你真是一點都沒變。”
溫灼擡頭正對上他冷冽的眼神,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他無力辯解,“小舟,你先冷靜。”
“我很冷靜,該交代的我交代完了,該問的我也知道答案了,信給我,嚴經理那邊我自己去說。”
阮一舟上手搶信,溫灼不給,死死拽住,兩人暗暗在一張紙上較勁。
眼見溫灼的手指越來越抖,阮一舟冷笑一聲率先松開手,“不要了,你自己留着吧。”說罷拽開門走了。
溫灼也不管好不容易到手的信了,立馬沖出去追阮一舟。
趕到電梯口時,人已經不見了蹤迹,隻剩下紅色數字在不停跳動,溫灼使勁按上行摁鈕,希望能有用。
不知是老天眷顧他還是怎樣,電梯真的上行了,叮的一聲開門,裡面居然是個背着包的清秀女孩子。
溫灼說了句抱歉替她再次按下電梯鍵,眼神裡難掩失落,不過隻一瞬間他又沖樓梯間跑去,沉重的門被推開,下一層樓梯上坐着一個雙手抱膝的男人,安靜地目視前方,臉上看不出喜樂。
門被小心關上,溫灼一步步走向他,心跳也在逐漸加快,胸腔裡劇烈的跳動讓他慌亂不已。
這個世上最能牽動自己的隻有他了,無論是大學打架還是現在。
“小舟,我們總要聊聊吧,你這樣一走了之,公司會很難辦的。”
溫灼邊說邊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再說了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把陸林找來嗎?”
見阮一舟沒有反應,溫灼彎下腰胡亂摸一把台階上的灰塵,自然坐下,“陸林他很懂遊戲,我在留學時認識了他,之所以他要回來是因為他的beta父親,而且他還打算久居,所以我才讓他加入我們,并且讓他去當卧底。”
說完溫灼朝阮一舟挪動一掌距離,“我是擔心你到時候受傷……我承認我有私心,我對不起你,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所有的解釋在這一刻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溫灼沒法再講下去。
一直沒有反應的阮一舟卻站起來往下走了兩個台階,轉身望向坐着懊惱的溫灼,故作輕松地說,“不用解釋了,我會把工作交接好,你不用擔心,另外我想到要你做什麼事了,請别來找我,這是你唯一可以做的事了。”
溫灼張張嘴剛想說不就被阮一舟的臉色吓到,所謂哀莫大于心死正是他的樣子。
片刻之後,溫灼發僵的喉嚨擠出一個好字。
阮一舟則邁着大步不做一絲停留往門口走去,直到那扇門被打開再次合上,溫灼都沒有任何反應,這一次真的要結束了嗎?
阮一舟交接完工作要離開梧城的那天是個雨天,溫灼站在辦公樓上往下看自己曾經最熟悉的身影,一點點消失。
隔着玻璃滲出的陣陣寒意侵入骨髓,讓他痛不欲生。
屋外雨水不斷沖刷一樓的落地窗,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道水痕,屋内被蒙上眼睛的人坐在沙發上聽着窗外嘩啦啦啦的雨聲。
他不想幹等着,背後的雙手不斷掙紮,企圖從繩子中脫離,但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綁得那麼緊,導緻手腕傳來一陣一陣的痛感。
兩邊的人還摁在他的雙肩上,不斷加力,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
一直維持這個姿勢,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股熟悉的味道襲來,兩邊的肩膀一松,伴随着一點點消失的腳步聲。
“溫灼,是你嗎?”因長時間被剝奪視覺,讓阮一舟發問的聲音變得顫抖。
随着那股味道越來越濃,阮一舟控制不住身體,開始往後靠去,結實的沙發靠背,讓他有了一絲安慰。
可來的人居然順着他的脖子摸上臉頰,最後停在嘴唇上描繪形狀。
他的撫摸讓阮一舟更加确信他是誰,恨恨道,“溫灼,你别逼我恨你!”
還沒等阮一舟再說第二句就被一片溫熱的唇堵上了嘴。
突如其來的驚吓,讓阮一舟慌亂中張開嘴,給了溫灼更大的機會。
交纏中,阮一舟找到機會重重咬下。
“嘶!”
劇烈的疼痛逼得溫灼倒退幾步和阮一舟拉開距離。
面前的熱消失,可嘴裡的血腥味綻放開來越來越濃,“溫灼你tm,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溫灼知道自己騙不了他,再次上前摸上他的眼罩,看着眼前人扭頭的樣子,柔聲哄道:“别動。”
劇烈的強光阮一舟一下子無法适應,他眯着眼睛慢慢睜開,映入眼簾的是穿着黑色西裝上班的溫灼,下唇還有一道傷口流着血。
果然一切都是他計劃好的。
“小舟,我真是沒辦法了,我不能看着你走。”
“所以你就綁架?”說完阮一舟挑眉看他,眼神裡充滿不屑。
溫灼擦掉嘴邊的血,泛紅的眼睛訴說自己的不甘,“你和我從小玩到大,我在不知不覺中被你吸引目光,等我反應過來,我已經不能放手了,所以小舟你真的不能離開。”
“夠了!我一次又一次原諒你,你覺得我真是軟柿子随便你捏嗎?”
在溫灼的深情演說中,阮一舟掙紮着起身,艱難擡起一條腿朝他用力踹去,而自己也重重摔回沙發上。
撲通一聲,溫灼倒在地上,手肘磕地,他不還手,畢竟是他犯錯在先,他甘願挨打。
“有本事你就一直綁着我。”
那一腳着實不輕,溫灼捂住腹部從地上借力,繼續站在阮一舟面前,“我不會一直綁着你,但外面有保镖你離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