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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山楂糖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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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車停在迦檀公館。

今天還是陳叔值班,聽到車響的時候,他從闆凳上起身,走到值班亭門口,手裡的照明電燈閃了閃,眯着眼,認出了車上走下來的人。

“是黎小姐?”他問。

“嗯,陳叔,她今晚喝了點啤酒,我先帶她進去了。”虞見溪來過這裡幾回,自然認識值班的人。

陳叔也反應過來,看清她是黎幼聽隔一段時間就帶來吃飯的那位朋友,“哎,行行行,你們快進去吧,這麼晚了外邊可不安全。”

“好的,多謝啦陳叔。”虞見溪回。

公館内并不昏暗,路燈是英倫複古風的設計,又精緻,又有氛圍感。

林久久一邊看花眼,一邊緊緊地抱着懷裡價值不菲的鞋——是黎幼聽在出租車後座嫌熱,再加上酒精作用後開始無理取鬧,剛脫下來的。

醉酒的人現在正毫無形象地挂在虞見溪的後背上,雙手放松,垂在她肩膀前面,閉上眼,嘴裡咕哝着:“溪溪,你别不要我,我那一年不是故意說你是鬼的。”

虞見溪:“我知道。”

黎幼聽:“真的,你信我。”

“好,我知道了,你快睡吧。”虞見溪語氣催促,但她不是真的不耐煩。

黎幼聽好像安靜下來,不說話了。

又過了一會兒,她突然開始朝虞見溪的耳廓吹氣,“警察叔叔,是不是要查酒駕啊?我坦白,我喝酒了,但是我不會駕車的,我沒有駕照。”

“真的,不信你問我的溪。”說着,黎幼聽摟着虞見溪的脖子晃了晃。

虞見溪無奈,卻也寵溺,反正和醉酒的人沒有什麼道理可講,隻好順勢哄着,“警察叔叔,我證明,我們家小聽真的沒有酒駕。”

聽到這句話,黎幼聽徹底放心,沉沉地睡過去,不再鬧人了。

輪到一旁的林久久目瞪口呆,她今晚真是備受刺激了,小聲問着:“聽姐她沒事吧,怎麼喝完酒就這樣啊?”

“她沒事,這……”

虞見溪一時沒想好要從哪裡講起。

“她喝完酒的習慣。”

……

2012年10月2日。

是黎添白和沈素婉的忌日。

黎幼聽趁着假期,一個人裝着整瓶茅台和一盒碧螺春茶酥上了山。

這裡建造着一片公園景區式的墓地。

她蹲坐在台階上,擺放好酒瓶和茶酥,望着照片,輕聲說:“抱歉啊沈女士,今年北城氣溫驟降,你最喜歡的花還沒來得及開,跑了滿城的花店,連一朵都沒找到。”

“等新年吧,那時候再給你帶一束白山茶。”

說完,黎幼聽擡手摸了摸黎添白的眼睛。

“黎老師,你作為一位文學工作者,我要請教你一下,北野武說從哲學思辨的角度去思考死亡的意義是想不明白的,不過相比之下,想明白活着的意義更難。”

“爸爸,你覺得呢?”

“想知道這個問題你是怎麼看的呢?”

那天,黎幼聽自言自語地訴說了許多話,一直坐在墓碑前,等到太陽落于西山,夜色逐深,空氣裡全是蕭瑟枯敗的涼意。

她跪坐太久了,腿麻了。

黎幼聽扶着墓碑,艱難地站起身,視線裡出現一排排陌生逝者的碑文,有一瞬間她忽然能夠想象着過往在他們生命裡發生過的故事以及遺憾。

仿佛也不覺得死亡寂寥悲怆,而是走向了另一種意義的堅韌與遼闊。

死亡,絕不是生命的終止,它在等待,下一個春天要重新發芽。

黎幼聽莞爾。

“爸爸,這是你給我的答案嗎?”

準備下山的時候,黎幼聽攏了攏身上的外套,被墓碑後站着的短發女生吓了一跳,驚呼出聲,“你……你是不是鬼?”

話音未落,短發女生轉過臉,目光幽幽地看着她,一點聲音也不想發出來。

“你真是鬼?!”黎幼聽想尖叫了。

“不是。”

虞見溪冷靜得不太像真人。

“那你有名字嗎?鬼統稱……”她又問。

虞見溪一字一頓地打斷她,劃分唯物主義界限,“黎,幼,聽,世界上是沒有鬼的。”

“知道我的名字,你還不承認是鬼!”黎幼聽想把自己藏起來。

“那裡有。”

虞見溪伸手指着一個方向。

黎幼聽向身後看過去,碑文的右下角刻了她的名字,她歉疚笑笑,“不好意思啊,誤會你了。”

*

虞見溪按密碼開門,先把黎幼聽放到卧室,在床邊準備好垃圾桶,洗完手,摸了摸她的腮幫,叮囑道:“如果要吐,得吐在這裡面。”

黎幼聽迷糊着“嗯”了聲。

虞見溪拿來睡衣給她換上,出了門,輕聲關好鎖,把跟在身後的林久久帶到衣帽間,告訴她:“那邊抽屜裡有各種充電線,今晚咱們先住這裡,太晚了回去也不安全。”

“好,溪姐,我沒問題的。”

洗完澡,林久久裹着浴袍出來,客房在二樓,她沒看到虞見溪,想着她大概是在浴室,走到拐角,眼前出現了一整面的球鞋牆。

胡桃木色的美式鞋櫃,玻璃制成的上下拉門,鞋的款式、顔色不一,品牌也分門别類,GUCCI、Balenciaga、Nike,以及各家早幾年市面上就售罄的聯名款,甚至最上面一層還有位NBA高熱度球星的簽名球鞋。

林久久沒見過這種貨真價實的收藏品,但根據她網上沖浪得來的經驗,這肯定是收藏者本人非常喜愛的。

她靠近那面牆,歪着頭,仔細研究那些鞋的尺碼,嗯?聽姐的腳應該也沒這麼大呀?

下一秒鐘。

林久久福至心靈,想起離開醉香庭時聽到的那句“我喜歡他十年”,幾乎可以斷言聽姐這是為愛收藏,不過心情沒有那般詫異了。

林久久的社交邊界感還是很強的,不好亂碰東西,隻多欣賞幾眼,然後回了客房休息。

*

次日清早。

黎幼聽醒來,身上的禮服變成了絲質睡裙,頸側也沒有醉酒出汗再捂幹的濕燥感。

她摸索着床頭櫃上的手機,解鎖後屏幕亮起來,看到時間,醫院已經開始上班了。

黎幼聽分别給她們倆發消息,說:【實在抱歉,昨晚招待不周。】

“沒關系啦,聽姐。”

林久久怕她自責,很快發語音安慰道。

“小溪姐今天上午有一台外科手術要觀摩,現在已經去準備了。”林久久猜想黎幼聽會給虞見溪發消息,就把自己知道的情況都告訴她,省得她擔心。

她還說:“你們家小區門口的陳叔也太好了吧,早上看到我和溪姐出門,把他剛買的蔥油餅塞給我們兩大塊,我們擺手說不要不要,他還說不值錢,待會要餓了再買就成。”

黎幼聽趿拉着拖鞋,擠出牙膏,點開數十秒的語音,聽完以後也快洗漱好了。

“不過。”林久久話鋒一轉,“聽姐,你酒量真的很差哎,你還記得你昨晚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嗎?”

廚房裡,黎幼聽淘米煮粥的手頓住,鍋底在大理石桌面輕敲出響聲,她把聊天框轉成語音,“林久久,你不要給我說出去嘛。”

她當然記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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