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弟子,揚起脖子,小人得意的模樣,“像你這種品行惡劣的人才不配是仙門弟子,我們是為仙門清除毒瘤!”
謝凝夭恍然大悟,“哦,那你們是要殺了我?”
其餘弟子想是想,但也不敢,最多毆打謝凝夭一頓。
見狀,謝凝夭不禁暗諷一群廢物。
“懂了,不敢,隻想打架。”她扭了扭脖子,放松放松身體,“來吧,一個一個還是一群一群?”
她笑得駭人,魔氣十足,沒半分仙徒的樣子。
為首的弟子早就等不及了,率先出手,謝凝夭站着不動,等對方的拳頭揮舞在她的眼前時,她抓住了他的手腕,向下折,清脆的骨折聲在衆人中響起。
其他弟子見形式不妙,驟然暴起,紛紛上前,謝凝夭控制為首的弟子,一腳踢在他的腹部,巨大的沖擊力将他踢飛,橫掃在其他弟子身上。
在暗處的弟子想要偷襲,将手中的劍刺向謝凝夭,謝凝夭瞥見刀光,轉身将劍打掉,用腳踢飛刺向偷襲者的脖子,他來不及反應,以為即将命喪黃泉,卻隻見劍與他發抖的脖子擦肩而過。
謝凝夭用腳抵住他的脖子,“别以為我受傷了你們就可以傷我,我隻用不到一成的力量就可以殺了你們所有人。”
此話不假,謝凝夭眼神戾氣深重,像極了從地獄爬出來的厲鬼,她成功威懾到了所有人。
沒有人敢再次出手,一個接一個的跑了。
謝凝夭深深吸入一口凜冽的空氣,踏入禁地結界。
結界内暗淡無光,驟然原本濃墨般的黑暗被一道白光撕開,幻化間無數的萬千桃枝延伸而出,刹那間灼灼桃色侵染天地。
謝凝夭歎氣的抖落渾身的飄落的花瓣,碾碎滿地落英。
這是幻境,禁地最詭谲之處便在于闖入者必将直面畢生至懼,縱然謝凝夭心中尚有不願面對的東西,但她早已直面不再懼怕。
桃林死寂如墳地,連風過林梢的窸窣都湮滅無形。
謝凝夭撫過桃枝,根據前世的記憶,她走到最大的那棵桃花樹,倏然躍起,栖身于最高處的枝桠。
很快,枯枝斷裂的脆響和急切的腳步聲向她而來。
謝凝夭眯起鳳眸,隻見那個渾身染血的幼小身影踉跄奔來,素白的衣早已被血浸透成紅色。
她的身後,玄衣人緩步逼近,劍鋒垂落血珠滴落在地面炸開,似紅花。
小女孩跑呀跑,精疲力盡,"砰!"女孩重重撞在樹幹,單薄脊背被蹭出斑駁血痕。
她顫抖着蜷縮成團,雙腿無力,指尖深陷泥壤,青紫唇瓣溢出破碎喘息,劇烈跳動的心髒沖刺着她的耳膜,那瞬間,她好像聽不見聲音了,怎麼也爬不起來。
玄衣人劍尖挑起女孩下颌,寒芒在她瞳孔裡倒影出破碎的星光。
突然,小女孩擡頭,精準的看着謝凝夭,嘴裡無聲地求救。
千鈞一發之際,謝凝夭淩空起身,踢中男子腹部,奪過他手裡的劍。
那一刻,身後響起一道帶着笑意的感謝,“謝謝......”
寒光乍現間,謝凝夭嘴角上揚,轉身拿着劍,刺向了小女孩的心髒,與此同時,小女孩也拿着一把刀抵住了謝凝夭的胸口,隻差一寸,便可奪了謝凝夭的命。
小女孩眼底的笑意凝滞,難以置信問:“為什麼?”
謝凝夭緩緩抱住倒下的小女孩,鳳眸彎成新月,道:“因為...你是我呀!”
她溫柔至極的抹去小女孩臉上的血迹,溫柔又殘忍道:“我又怎麼會不知你想殺我了。”
話音剛落,懷中小女孩化作紛飛桃花。
謝凝夭起身揮劍劈開參天桃樹,木屑紛揚間,樹應聲倒下,隻見樹樁中伫立着一把平平無奇的劍。
謝凝夭笑意更濃,上線捂住劍柄,蟄伏百年的劍氣震得叮咚作響。
她輕輕摩挲着劍身,柔情道:“無奇,我來接你了。”
幻境轟然坍塌的刹那,萬千桃花墜落。
謝凝夭踉跄扶住樹幹,記憶如附骨之疽啃噬靈台,那些刻意塵封的往事正撕裂着破蛹而出。
她不是什麼善類,當年逃進仙門是為了躲避追殺,可仙門是不會收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就在守山弟子劍尖抵住她的咽喉,驅趕她時,她突然被木香籠罩,那人如霜雪般降臨。
那是她第一次遇見沈言白。
沈言白半跪在她面前時,指尖泛起月白光暈,在觸及她腕間的傷口,又驟然放輕,溫聲道:“想學和我嗎?這樣以後就不怕受傷了。”
傷口居然肉眼可見的愈合,疼痛也在消減。
當時,謝凝夭哪有什麼想學不學的,她隻想活着,怎麼樣都行,她答應了。
沈言白做擔保,留她在仙門。
起初她以為沈言白想利用她做什麼,在謝凝夭的世界,幾乎隻有利用和殺戮,她不相信一個人會毫無理由的幫助一個人。
可時間久了,事實證明她就是自作多情,沈言白收留的人可不止她一個......
不知道是不是處于明月高懸,獨不照我的心态,謝凝夭想證明她在沈言白眼裡是不一樣的,久而久之,她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結局是沈言白殺了她,她沒死,她殺了沈言白,他也沒死。
兩人都重生了,互不相欠,謝凝夭苦笑,不願在重蹈覆轍。
謝凝夭取回劍後,直接下山,卻在山門口,聽見一聲。
“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