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沈大有替她們娘倆蓋好被子。他在床頭坐了一會兒,摸了摸她們母女的臉蛋,摸了一把眼淚,下定了很大決心,匆匆的出了門。
天香居。
“你真的想好了?”那位公子顯然剛剛被喊醒,揉揉惺忪的睡眼,打着個哈欠,坐了下來,喝了一口茶,提提神。
沈大有将雙手交叉在袖子裡,垂着頭,一聲不吭,頓了頓,方才點點頭。
男子冷冷的一哼,眉梢裡盡是無盡的嘲諷,揚起手将一個錢袋子扔到了沈大有面前,那些金錠子撒落了一地,篾道,“果然是個奴才。”
随後身邊的人也跟着奚落道,“唉,一個砍柴的,沒見過世面……哈哈……”
沈大有自是不語,靜默着俯下身,将那些散散落落的金錠子擦幹淨,放回袋子裡,在那群人的揶揄嘲諷中,默然離去。
隔壁房間,柳思一切盡收眼底。他沖動的跑了出來,碰到了沈大有。
沈大有此刻見到人便心虛的低下頭,将金色的錢袋向後藏了藏,這一小動作恰巧被柳思看見了。
柳思剛想開口,沈大有便忙不疊的跑了下去。
“木公子,高公子!”阿蘭這時方才注意到門口站了她們倆個人。
葉青青和高策在門口已經站了有一會兒,看着忙進忙出的沈大有道,“真是羨慕夫人哪。”
沈大有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憨憨一笑,“我給二位沏茶去。”說罷跑了出去。
高策替阿蘭夫人切了切脈,她的身體已無大礙。
高策和葉青青因為近日以來的所有的事情都不希望夫人一家不要在此多留。
接着葉青青剛要開口,突然店小二跑了進來,“掌櫃的,有人包下了這裡。”
高策知道這一家三口的風波跟熒川公是脫不了幹系的。
此刻他十分厭惡道,“什麼都别說了,就說夫人早就走了,讓他回吧。”
葉青青也跟着附和道,“對,你就說走了。”
可阿羅娘卻轉過身子,“等一等,我去見他吧。”說着,阿蘭立馬穿鞋下了床。
頓時,葉青青心一沉。
她跟着阿羅娘來到所謂的那個雅間包廂前,沈大有抱着阿羅已經被請了進去。
樓下,蕭俨正正襟危坐淡定的品着香茗,待高策在他身旁坐下,蕭俨音調擡高了些許,不陰不陽說道,“今天,有位爺兒,出手闊綽,将這裡包了!”
“你是說……是他!”高策心中一凜,心中已然有數,關切道,“阿羅娘和熒川公單獨在一個屋……”
“不,還有小阿羅,還有阿羅她爹,她們一家三口都在。”蕭俨回道。
蕭俨此刻想明白了,勸不住的都是命!他能做的都做了,然後現在置身事外,全然不管了。
葉青青此刻還在善良的想,興許熒川公看到這溫馨的一家三口可能會轉變心意。
然而,并沒有……
熒川公看着阿蘭身邊那個長相憨厚的垂頭耷拉着腦袋的男子,鄙夷的撇撇嘴,今天早晨天香居的事情他又不是不知道。
阿羅娘一言不發,低垂着眸子,彼此尴尬的沉默了好一會兒。
一直在母親懷裡的叫阿羅的小女孩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着熒川公,對娘親道,“娘親,他是那個很傷心的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