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效果會差很多啊。”那昀晃了晃他的胳膊,語氣軟了幾分,“你會體諒我的,對嗎?你不是一直都說,戲比人大,我也是為了更好的效果啊,你得相信我,嗯?”
“不一樣,”他聲音沙啞,“那時我不用看着你挨打。”
他會替她承受一切。
她突然拽着他的領口迫使他低頭,帶着淤青妝的指尖戳他眉心,“我要采訪一下李正宰xi,你之前拍《日出城市》的時候也受傷了,當時你和我應該差不多大,你有這麼矯情嗎?”
李正宰怔住了,二十年前的雨夜戲突然在記憶中閃回,九十年代的演藝圈,亂象橫生,他不演,有的是人演。
她的指尖輕輕戳了戳他繃緊的手臂肌肉,終于逗得他神色松動,李正宰握住她搗亂的手,拇指在她掌心摩挲兩下,終究敗下陣來:“我去外面等。”
那昀踮腳飛快地親了下他的下巴,“wuli親愛的李會長最好了,啵啵!”
等她蹦跳着跑回片場時,發現全劇組的視線都在朝着這個角落看,大家都很努力在憋笑,飾演繼父的男演員如釋重負地沖她比了個大拇指,導演笑着搖頭:“也就你能治得了他。”
再次開拍時,耳光聲清脆響亮,那昀偏過臉的瞬間,在片場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看見李正宰始終盯着這邊,明明說着不看,可他的影子還是固執地斜斜投進來一角,像道沉默的守護線。
她忽然想起昨晚他睡夢中無意識收緊的手臂——這個人啊,連心疼都要藏得這麼别扭。
拍攝還在繼續,當耳光再次落下時,那昀的嘴角真的滲出血絲,可她眼睛亮得驚人,這次導演沒有喊cut。
收工時已近淩晨,李正宰背着熟睡的那昀走出片場,她的戲服蹭髒了大衣,臉上的妝也花了一半。
鄭宇盛晃着車鑰匙走來:“要不要幫忙——”
“噓。”他側身避開老友的手,“我家孩子睡着了。”
月光将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那昀在夢中無意識蹭了蹭他後頸。
玄關的感應燈亮起時,那昀在李正宰背上輕輕動了動。
“到家了?”她聲音裡還帶着濃重的睡意,臉頰壓在他的外套上,臉上印出了一點印子。
“嗯。”李正宰單身抱着她,像在抱孩子一樣,另一隻手脫去她的鞋子,替她換上拖鞋。
“我先去放洗澡水,”把人放在柔軟的沙發上,那昀拱啊拱,直到整個身子完全陷進去,“今天用哪顆沐浴球,玫瑰嗎?”
“用檸檬吧......”
聲音飄忽地傳來,李正宰得了答案就上櫃子裡拿了一顆沐浴球扔進浴缸。
“浴缸放好水了。”
那昀迷迷糊糊地貼着他蹭了蹭,“不想動......”
話音未落,整個人突然騰空,李正宰打橫抱着她穿過客廳,落地燈将他們的影子投在牆上,像極了般配的恩愛夫妻。
浴室裡蒸騰的熱氣裹着檸檬的清香,他蹲在浴缸邊倒沐浴鹽時,那昀正歪在洗手台上打瞌睡,戲服領口蹭開的淤青妝在暖光下幾乎能以假亂真。
“擡手。”
沾着卸妝油的棉片貼上脖頸時,那昀終于清醒了些,她低頭看見李正宰蹙着眉的樣子,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很是性感。
“其實我自己可以......”
“别動。”他掐着她下巴轉向光源,拇指蹭過她嘴角,那裡有場戲留下的細小紅痕,棉簽蘸着藥水貼上來時,那昀下意識縮了縮,被他用膝蓋抵住腿彎:“現在知道疼了?”
浴缸裡的水聲嘩啦作響,那昀隔着磨砂玻璃看見他模糊的背影,他忙裡忙外的樣子,真的很賢惠啊。
吹風機嗡嗡響起時,她正裹着浴袍啃蘋果,李正宰的手指穿過她半濕的發絲,熱風掃過後頸的瞬間,那昀突然轉身環住他的腰。
“我今天演的是不是特别好。”
亮晶晶的狗狗眼望着他,心莫名變得柔軟起來。
“很好,讓我很心動。”吹風機停了,他彎腰把下巴擱在她發頂,浴室鏡映出他們重疊的身影,蘋果的清香突然被奪走,李正宰扣着她的後腦加深這個吻,嘗到她唇上殘留的果甜和淡淡藥味。
當那昀喘着氣去揪他毛衣時,卻被整個兒抱起來放在洗手台上,又是一番深吻。
加濕器噴出薄霧,那昀陷在羽絨被裡看李正宰關燈,“睡覺吧,你這段時間太累了。”
黑暗中有窸窣的響動,接着床墊下沉,帶着涼意的胸膛貼上來。她轉身把自己嵌進他懷裡,李正宰順勢收攏手臂。
沒有多久,房間裡就傳來綿長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