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結束了手頭的探查,重新回到應蓮身邊時,發現她正跪坐在某處,好像很高興。
走進了看。
發現她竟找到了一小簇可以止血的藥草。
待認清了那藥草的種類,束寰也止不住的開心了起來。
跟華青在一起待久了,許多基礎的東西她也都了解。
這種草,若經過華青的手,制成成品的傷藥,效果一定會非常好。
可最妙的時,這草就算不制成成品,也能用。
雖說藥效會差非常多。
但外敷在傷口上的話,卻也能起到很好的止痛效果。
這倒是一個有可能用的上的東西。
于是束寰也蹲下來,和應蓮一起挖。
等挖完了,她們有興緻勃勃的一起找起其餘的地方來。
隻可惜,好運隻有那麼一次。
接下來的時間,不管二人再怎麼找,都沒能再找到任何一株于她們而言可能會有用的東西。
直到日頭西斜,眼看着太陽馬上就要下山。
扶着因長時間彎着而有些酸痛的腰。
二人隻能暫且放棄,相攜回到那山洞。
因為不知道那聲音會如何将她們送進秘境,所以二人隻能先一同走到最外面這個洞的最裡面,在那處束寰白日裡找到的,有細線的石壁前盤腿坐下。
此時若有人從外向裡看,一定會覺得這兩個女修是在面壁思過。
“束寰,你說那秘境會是什麼樣的呀?”
白日裡還顯得激動樂觀無比的應蓮,此時的話裡透漏着忐忑不安。
“我也不知道。”
“你說進了秘境的話,咱們會不會也有死的可能啊?”
“有的吧。”
“進去之後咱們還會在一塊嗎?”
“不知道。”
“束寰。”
“嗯?”
“謝謝你啊。”
突兀的感謝讓她意外,歪頭看向應蓮。
透過洞内已經越來越暗的光纖,束寰已經看不清她眼裡的情緒。
感知到她的意外和疑問,應蓮解釋道。
“在很早的時候,有個人對應白起了觊觎,騙她吃了毒藥,我知曉後氣不過,就找機會強行把她救了出來。結果...逃走的時候被偷襲,應白替我擋了一下,沾上了化青水。要不是手上剛好有火草,那化青水怕是要将她全身都毀掉了...”
“那時候的我年輕氣盛,救應白的時候也沒想那麼多,隻覺得無論如何,那些毒我都一定能解的了。誰知結果卻是害她受了那麼重的傷,且那毒我也差點沒能解的了...”
“所以應白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說到底,其實都是在為我的天真買單。她本就想躲着過,當年是我不想,所以才會讓她遭此劫難的。”
束寰有些意外她此時對她說起這些事情的行為。
但卻也從頭到尾都很認真的聽着。
“所以你們後來才會躲起來過的?”
“是呀...後來我實在是怕了,就躲了起來...直到那一日被拜月宗的人抓到。”
“你知道嗎,我本來都已經認命了。但世間之事,還真是說不清。那日,他們讓我殺的那個男人,恰好就是當年害了應白的那個男子。我從未想過,自己竟還能有手刃仇人的那一天。”
說這些的時候,應蓮的聲音聽起來與平日裡的很是不同。
“在我的記憶裡,那個人,本應是很強很強的,至少要比我強得多的。”
“但那一日,他竟然就那般輕易的,死在我的手裡...”
“我真是一點真實感都沒有。”
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下,不知道想起了什麼。
“再後來,便是你端着那酒走過來,将那四個守衛毒死。”
“又要我們配合你殺拜月宗主。”
“吃下你給的毒的時候,我其實完全沒想過,咱們真的會成功。”
“因為說實話...你的實力,實在是太差了...”
“...”這倒也是事實。
好吧,不否認。
“但就是那般弱小的你,竟能那麼鑒定,那麼淡定的,将那拜月宗主,說殺就殺。”
“那時候我就知道,你真的很聰明。”
“我自己也說不清,到底是受到了什麼影響。我隻知道,從拜月宗主倒地的那一刻起,我突然,就不想再躲了。”
“我嘴笨,說不清具體的原因到底是什麼。但我知道,是因為你。”
說到這裡,應蓮不好意思的擡手撓了撓頭。
若能看清她的表情,也許,她此刻是笑着的。
“所以其實能和你一起,我很開心。”
“不知道這次能不能平安的回去。”
“我隻是怕,這會是咱們說的最後一次話。”
“所以...希望你不要嫌我啰嗦。”
束寰沉默。
這些話其實是出乎她的意料的,但她說的實在真誠。
她覺得自己的心裡,似乎有什麼正在翻湧。
原來她其實也很明白。
秘境,代表着機遇,但同時,也代表着危險。
天下沒有白來的午餐。
就這麼沉默了許久。
束寰終于開口:
“我們,一定能活着回去的。”
她的聲音平淡無比。
但應蓮從中,聽出了鑒定。
沒來由的,她發自本心的,相信着她說的這句話。
忍不住再黑暗裡勾起嘴角。
“好,我們一定能活着回去。”
“應白和華青,肯定還在等我們呢。”
說話間。
外面最後一縷陽光終于消散。
靜谧的洞穴之中,空氣驟然泛起了漣漪。
二人都感覺眼前好像閃過了一絲刺眼的光亮。
終于來了。
面壁而坐的兩道人影憑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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