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齊刷刷回頭,隻見陸沉舟不知何時睜開了眼,正艱難地支起身子。
他臉色依舊蒼白,卻強撐着露出一個笑:“在這山上待的太久,悶得慌,就想……咳咳……帶徒弟見識下人間煙火。”
“你放屁!”
大長老瞬間暴跳如雷,“你當老夫是三歲孩童?堂堂玄天宗大祭司,會為逛個廟會連命都不要?再說了!你不是有兩個徒弟嗎?怎麼隻帶一個徒弟去見識人間煙火啊?另外一個難道就不是你徒弟了?”
說完,他還意有所指的看了看站立一旁的葉臨川。
葉臨川見狀,眼珠子一轉,立馬解圍道:“長老!師尊也說要帶我去的,但我今日偶然風寒,身體不适,所以才沒去!”說着,他還假裝嗓子不舒服,咳嗽了兩下!
陸沉舟垂眸不語,長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像是在說“的确如此”!
大長老冷哼一聲,“罷了!今日之事,下不為例,接下來的六個月,你給我好好的待在山上,再讓我發現你偷偷下山!我就将你逐出師門!到時候你是生是死,再也與我無關!”
話畢,幾位長老風風火火的來,又風風火火的走了,臨走前,大長老還特地叮囑栖鶴,“給我好好看好大祭司,别讓他胡來,否則……我唯你是問!”
幾位長老走後,姜溯心中滿是疑惑,走到陸沉舟的床榻前問道:“師尊,大長老說的六個月是什麼意思?”
陸沉舟剛想說話,又不受控制的劇烈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因為……”
栖鶴忍不住打斷道:“行了!你别說了!讓我來說!”
栖鶴給陸沉舟遞了一杯水,緩緩說道:“再過半年的時間,他的心脈在禁制的幫助下可以完全恢複,等到那時,胸口的禁制就會自動消失,到時候……他就可以随意下山了!”
姜溯瞪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竟然還有這種奇怪的法子!
她心中還有些好奇,三年前究竟是誰有這般本事,竟把陸沉舟給傷得這麼重?
也有些疑惑,陸沉舟明知道自己胸口的禁制會發作,為什麼還要帶他下山看廟會?
原先她還以為,陸沉舟帶她下山,是有什麼陰謀,可是陸沉舟這趟下山,混進舞者隊伍裡跳舞,陪她逛廟會,送她木雕小狐狸,還把她從鬼新郎手裡救了回來,怎麼想也不像是有陰謀的樣子!
所以……陸沉舟到底為什麼要帶她去看廟會呢?
算了!猜來猜去太累了!她還是直接問吧!
姜溯看着陸沉舟問道:“師尊,你明知道會心脈受損,為什麼還要帶弟子下山看廟會會?”
她低着頭,扣着食指上指甲,裝作十分内疚自責的樣子,眼中還硬生生地擠出了一滴眼淚,她擡手用手指抹了抹眼淚,哽咽着道歉,“都怪弟子非要去城隍廟除惡,不然師尊也不會在山下耽擱這麼久!”
她心想,她這副樣子肯定能讓陸沉舟說出他最真實的想法!
隻見陸沉舟在栖鶴的攙扶下勉強坐起身來,“因為……我……咳咳……咳咳……”
他話還沒說完,又劇烈咳嗽起來,甚至還咳出血來,栖鶴眼疾手快地遞上一塊素淨的帕子。
陸沉舟拿帕子将嘴邊的血迹擦幹淨,剛要繼續說,就被栖鶴給打斷了,“大祭司,你還是别說了,我替你說吧!”
話畢,他靜靜地看着姜溯,看了半響,看得姜溯心裡都有些發毛,心想,難道我剛才裝内疚裝自責,裝的不像嗎?
他一直看我是什麼意思?
仿佛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栖鶴終于開口說話。
“因為……大祭司他喜歡你!”
姜溯聞言一驚,眼中醞釀的眼淚也被吓了回去!
陸沉舟更是一驚,又劇烈咳嗽一起來,他剛想開口解釋,就被栖鶴給一把捂住了嘴!
“大祭司,你還受着傷,不要說那麼多話,你想說什麼?告訴我,我來幫你說!”
陸沉舟“唔唔唔”地說着。
栖鶴點點頭,翻譯道:“大祭司說他對你一見鐘情,此生非你不娶!”
“他帶你去看廟會,跳舞給你看,就是為了讓你開心!”
“他還說,以前他老捉弄你,是他不對,他向你道歉!”
“他還說,他捉弄你,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陸沉舟聞言“唔唔”地更加厲害了!聽起來像是在罵人!
栖鶴“哈哈”幹笑兩聲總結道:“大祭司臉皮薄,有些不好意思了!”
說着栖鶴便把姜溯和葉臨川兩人推到了殿外,“大祭司累了!現在要休息了,有什麼事,咱們明天再說!”
姜溯懵懵地站在門外,和葉臨川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