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舟頓時如遭雷擊,手一抖,“啪嗒”一聲,糖葫蘆掉在地上,有一顆山楂滾出老遠。
陸沉舟盯着地上那半串糖葫蘆,耳邊嗡嗡作響。
爹?她剛才說我像她爹?她知不知道這話是不能随便說的!
姜溯伸出白皙光滑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師尊,你怎麼了?”
陸沉舟有些的恍惚,忙道:“沒事,我們快走吧!”
姜溯不解道:“去哪?”
陸沉舟:“我找到封印的線索了!”
姜溯回頭看了一眼客棧的方向,問道:“那栖鶴和葉臨川他們……”
陸沉舟頭也沒回的道:“不用管他們!我和你兩個人足矣!”
陸沉舟在前面走,姜溯在後面默默跟着,兩人一路上都沒有說話,不是姜溯不想說,而是陸沉舟額的臉色實在是太吓人!她不敢說!
兩人走着走着,走到了一處懸崖。
姜溯站在懸崖邊上,借着明亮的月光往下看,卻什麼也看不清,隻能看到黑壓壓的一片,再加上風将懸崖邊周圍的樹葉吹的獵獵作響,姜溯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姜溯吓的慌忙後退十來步,看向身旁的陸沉舟,“這……是懸崖?師尊,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
這時,陸沉舟忽然從袖中取出一顆鵝蛋大小的珠子。就在珠子拿出的一瞬間,刺目的白光驟然炸開,以他為中心的五米範圍内變得亮如極晝,那光芒簡直比現代的白熾燈還要白熾燈。
這突來的亮光照得姜溯早已經習慣黑暗的眼睛不得不眯起來。
“或許你也可以叫它的另外一個名字”,陸沉舟的聲音在強光中顯得格外清晰,“萬人坑。”
姜溯下意識地追上前去,緊跟在陸沉舟的身後,她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發顫,“什麼...是萬人坑?”
陸沉舟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兩人來到懸崖邊時,陸沉舟突然将手中的光珠抛向空中。那珠子竟像被無形之手操控着,開始沿着懸崖壁螺旋下降,劃出一道道幽藍的尾迹。光珠每轉一圈,就照亮一層岩壁上密密麻麻的白色的東西。
那是什麼?姜溯還來不及細看,珠子已經像流星般墜入深淵,又在轉瞬間飛回陸沉舟掌心。
借着這短暫的光明,姜溯終于看清了這個天坑的全貌。這哪裡是什麼懸崖,分明是個直徑近百米的巨大漏鬥,岩壁上布滿了蜂窩狀的孔洞,深不見底的坑底泛着詭異的黑色霧氣。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孔洞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反光...
陸沉舟從懷中掏出卷軸,卷軸在他手中震動不停,“這裡應該就是封印之處了!”
姜溯咽了口唾沫,幹笑兩聲,“師尊……你好膩害啊!這種鳥不拉屎的地都能被你找到。”
話畢,她的餘光瞥見距離她最近的一個孔洞裡,似乎有半截森白的指骨正慢慢縮回黑暗中。
“有鬼啊!”
姜溯的尖叫聲撕裂了這寂靜的夜空,林中早已熟睡的栖鳥也被這叫聲驚起,撲棱着翅膀四處逃散。
她整個人像隻炸毛的貓兒般竄到陸沉舟身後,十根手指死死揪住他的衣袍。
慌亂間,發間木簪“咚”地一下,戳中陸沉舟的後背,換來是一聲悶哼。
陸沉舟眉峰微皺,沉聲道:“這裡是鬼市,有鬼不是很正常嗎?”。
話畢,他便低頭掰開她因為太過用力而發白的手指,扯出自己的衣袍,連忙側身退開半步,将手中的曦耀珠抛向姜溯所指的方向,曦耀珠便在空中劃出一道冷光。
霎時間,洞穴深處的那兩點猩紅忽明忽滅,如同那惡鬼窺視食物的瞳孔。
“雖然……但是……啊……它眨眼了!”姜溯吓得聲音都變了調,下意識朝陸沉舟奔去,拽着他的衣袖就要往後拖,“快跑,快跑......咦?”
話音未落,手中的衣袖就又被抽了回去,等她回過神時,白色身影已掠入天坑中。
因為實在太過恐懼,姜溯捂住雙眼不再看那天坑,雖然有鬼很正常,但是她一點都不想看到骷髅頭鬼啊!想想都吓得慌。
片刻之後,陸沉舟拎着團毛茸茸,胖乎乎的東西晃到她眼前,那對血紅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詭異的光。
“果真是個索命的惡鬼呢!”他故意壓低嗓音,白兔的長耳随着蹬腿的動作突然掃過姜溯的手指。
“啊啊啊——”姜溯如觸電般彈開,跌跌撞撞往後逃去。
待她驚魂未定後轉身,卻見那人單膝點地,修長手指正在慢條斯理地幫兔子梳理着兔毛,朦胧的月光灑在他身上,為他鍍上了一層銀輝。
不知為何,她眼前又浮現出,陸沉舟濕衣誘惑的畫面,姜溯搖了搖頭,想把自己腦中的黃色廢料給甩出去。
在姜溯還在發呆的時候,陸沉舟早已經将萬人坑探查了個遍,确認沒有任何異常後,便決定在附近歇息一晚,等到明日卯時,結界出現,再做打算!
等姜溯回過神來時,陸沉舟已經舒舒服服地躺在軟榻上,枕着玉枕,蓋着錦被,一副準備就寝的模樣。
姜溯滿臉問号?這怎麼就要睡覺了?
姜溯:“師尊?我們不是來加固封印的嗎?你怎麼在這睡上覺了!”
陸沉舟閉着眼睛答道:“若想加固封印,還需等結界出現。”
姜溯:“那結界什麼時候出現?”
陸沉舟:“明日那卯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