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針刺入軟肉的瞬間,嘉甯痛得仰起脖頸,淚水奪眶而出。
她眼前發黑,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腔裡蔓延,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音。
“痛嗎。”裴景昱欣賞自己的傑作,惡意地擰了擰她的耳垂,看着血珠滲出,“記住這痛,是孤給的。”
“下次再騙孤……”他俯身在她耳邊輕語,呼吸噴在她頸側,“可不會這麼簡單了。”
嘉甯抖如篩糠,被他眸中的狠厲震住。
那裡面翻湧的,是足以将她撕碎的暴怒。
“真漂亮。”他擦過她眼角的淚,語氣輕得近乎溫柔,卻令她毛骨悚然,“很适合你。”
她的眼淚無聲滑落,耳邊嗡嗡作響,隻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就在此時,謝臻溫潤如玉的聲音穿透門闆,帶着幾分疑惑和關切:“三姑娘?你在裡面嗎?”
嘉甯的瞳孔猛地收縮。
這聲音像一把刀,将她釘在原地。
她驚恐地看向裴景昱,隻見太子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修長的手指正慢條斯理地摩挲着她發燙的臉頰。
這又是個陷阱!
嘉甯渾身發抖,終于明白太子為何要選在廂房。
他不僅要羞辱她,更要讓謝臻親眼目睹這一切。
“怎麼不應聲?”裴景昱貼在她耳邊低語,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敏感的頸側,“怕被你的謝公子看見?”
他的指腹惡意地劃過她紅腫的唇瓣,滿意地感受她的戰栗。
「回答他。你敢嗎?」
她的心髒瘋狂撞擊着胸腔,似乎要破膛而出,呼吸幾乎停滞。
謝臻就在門外,隻要她喊一聲,他一定會破門而入。
可裴景昱的手正扣在她後頸,力道不重,卻足以讓她明白,她若敢出聲,後果絕不是她能承受的。
“三姑娘?” 謝臻的聲音更近了些,似乎已經走到門前,指節輕叩門扉,“方才有人告訴我,你在此處等我?”
一門之隔,謝臻的聲音愈發急促:“若你在裡面就應一聲……”
嘉甯死死咬住下唇。
她不敢想象謝臻看見這一幕會作何感想,她被太子禁锢在懷中,衣衫淩亂、嘴唇紅腫……
在這個時代,這樣的場景足以毀掉一個女子的名節。
她也不确定謝臻會相信她是被迫的。
若他因此覺得她放蕩……那他們的婚約……
更可怕的是,以太子陰鸷的性子,絕不會讓謝臻安然離開。
裴景昱眼底閃過一絲譏诮,嗓音輕得隻有她能聽見,繼續逼問:“怎麼不回答?”
他的氣息拂過她耳側,帶着冰冷的壓迫感。
“讓他聽聽你的聲音?”
嘉甯的指尖死死掐進掌心,唇瓣顫抖着,卻發不出一個音節。
她既不敢喊,也不敢不喊。
謝臻若推門進來,看到這一幕,裴景昱會如何對他?
可若她沉默,謝臻會不會以為她不在,就此離開?
她到底該怎麼做?
裴景昱似乎很享受她的掙紮,指腹輕輕描摹她的唇線,眼神幽深如寒潭。
“殿下……”她聲音發顫,眼中盈滿哀求,卻在對上太子那雙暗流湧動的眼眸時,如墜冰窟。
裴景昱眸色一暗,她越是維護謝臻,他胸中那股無名火就燒得越旺。
他的指節重重掐住她腰間軟肉,逼出一聲痛呼。
“啊!”
門外寂靜片刻,随即傳來謝臻焦急的拍門聲:“嘉甯?!是你嗎?”
他急得連禮數都顧不上了,竟直呼她的閨名。
裴景昱低笑出聲,指尖卷起她一縷青絲把玩:“你的謝公子倒是關心你。”
他收緊手指,扯得她頭皮生疼,“不如請他進來坐坐?”
嘉甯臉色煞白如雪。
她太了解太子的手段。
那看似輕描淡寫的“坐坐”,背後必定藏着血腥的算計。
謝臻若真推門而入,等待他的絕不會是簡單的羞辱。
原主記憶裡那些血淋淋的畫面在眼前閃回,東宮地牢裡,曾經冒犯太子的官員,最後都成了殘缺不全的屍體。
她絕不能連累謝臻。
謝臻正在推門,木門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他的聲音已帶着明顯的焦灼:“我聽見你的聲音了,嘉甯!你不回答我便要破門了!”
嘉甯的手指死死扣緊門框,指節泛白。
裴景昱的手突然掐住她的腰窩,貼近她耳邊輕語:“聽聽,你的謝公子多着急。”
他感受到懷裡人瞬間的僵硬,低笑一聲,“你說……他若看見你被孤這樣抱着……”
嘉甯渾身發抖,喉間幹澀得發不出聲音。
她死死盯着緊閉的門扉,仿佛透過厚重的木闆看見謝臻焦急的身影。
他會闖進來嗎?
他若進來……也許會死。
這個念頭像一盆冰水澆下,讓她瞬間清醒。
裴景昱氣定神閑,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她的後頸,像把玩一隻受驚的貓兒:“想見他嗎?”
他低頭,薄唇幾乎貼上她的耳垂,“……那讓他進來?”
“不……”嘉甯下意識搖頭,聲音發顫。
裴景昱低笑一聲,掌心順着她的脊背滑下,停在腰間:“不想讓他進來?”
他手臂一攬,将她整個人帶進懷裡,“那我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