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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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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認一認,跪在你邊上的這個人,是不是上個月初來見你的商戶?”

老裡正哆哆嗦嗦地側頭看去。

馮令儀不避不閃。

“……不,不是。”

石樞拖長聲調:“李孝泉,你可看清楚了。能不能活命,全系在你這張嘴上。”

馮令儀都能聽到裡正牙齒打戰的聲音:“草民知……知道。隻是,當日來,來見草民的富家少爺,是坐在輪椅上的,跛了腳。這,這位小官人,他的腿還是好生生的……”

毛思遠追問道:“長相呢?可還記得長相?”

老裡正還是搖頭:“不像,不像。那富家少爺,臉上有好大一塊疤,專程拿面罩蓋上了。這小官人,長得好,臉跟剛剝殼的雞蛋似的,不是,不是……”

餘練淡然道:“傷殘、疤痕,都是能僞造的。李孝泉,你再仔細看看,這人的身形,與當日那人,相比如何?”

老裡正看着馮令儀,還沒說話,他身後有個村民撲上前幾步:“像!像!那富家少爺離開我們村的時候,我看過一眼,就是這個身形!叫什麼,人比黃花瘦!”

石樞忍不住握拳抵唇輕輕一笑。

老裡正咬牙點頭:“确實像。”

馮令儀沉靜道:“我沒見過這些人。曲江漲潮前一月,我回京給幹娘侍疾,返回滄州之後,确實去過一趟平邑縣,但也是當天去,當天折返。平邑的縣令可以給我作證。若說去曲江,我沒有這個空閑。”

王郭骥是今早上被抓過來審案的,連卷宗都沒看過,疑惑地問下屬:“見過又如何,沒見過又如何?有何關聯?”

大理寺少卿低聲道:“曲江下有五個村莊,漲潮之前,所有村民都轉移走了,半點傷亡也無。據村民所說,是裡正拿了别人的錢财,要将此地空出來給人做療傷之地,特意教村民搬走的,每人給了一兩銀子。若非另有深意,就是因禍得福。”

都察院右副都禦史不解道:“若真是馮令儀所為,非親非故之人,他都不忍心相害,怎麼反倒要害獻文太子爺?太子爺待他可真是極為厚道的。說不通啊……”

“誰知道呢?”

石樞歎道:“這李孝泉,雖然克扣了銀子,卻也感念那富家公子的救命之恩。若不是車指揮使雷霆手段,他還不肯抖出什麼話來。”

馮令儀靜靜地跪在地上,餘練冷笑:“我知道你不肯認,不見黃河不死心是吧,看看這個。”說罷揚手一扔,叮當一聲,一塊簇新的銀錠子自上首抛下,滾落至她面前。

她心中一涼,慢慢撿起銀錠,乍一眼沒什麼異常,翻過來看,底部一隻工工整整的印記——連氏錢莊制。

原來是這裡,原來疏忽在這裡……

餘練笑道:“你百密也有一疏啊。财大氣粗,出手就是二萬兩銀子,料定不能從别的銀莊調用,便從連氏錢莊莊号調取,橫豎是你的産業,自然為你所用。卻沒料到,這麼多的銀子,檢查不妥當,竟然叫剛打出的銀錠混了進去。我派人不眠不休地翻查這些銀子,足足大半個月的功夫,總算抓到你的把柄了。”

他暴喝道:“馮令儀,你還有什麼話說!”

馮令儀的手心慢慢被汗浸濕。

她擡頭看着上首,冷靜道:“我确實事先讓曲江下的村民撤離,事由雖然作僞,我确是當真看上了那塊地,想過些時候建個山莊,閑暇時住來玩樂的。若不是曲江天靈地傑,我也不會提議獻文太子爺前去賞獵。若要為此定我的罪,我無話可說。”

餘練大怒,拍案而起。

“你還在胡攪蠻纏!為何往曲江随行之人,唯有你脫身?!為何當晚唯有你偏巧提前離開?!太子爺在江上就察覺不對,暗中命我帶人下山暗訪,若非如此,所有人都要葬身潮水,你辦的這些事,就真是瞞天過海了!太子爺待你如此,你究竟為何害他?犯下這麼多人命,你半點愧疚之心都沒有嗎?!”

馮令儀保持着鎮定,面上不肯露出懼意,不卑不亢地大聲回答:“不是我做的!我隻是忽然收到家裡的飛鴿傳信,說家中出了事,我着急趕回去,回家才知道運河出了事情。我又不是通鬼神的方士,如何能夠提前知曉漲潮之事?!求各位大人明察!”

劉大元神情微微動容。

石樞慢聲道:“馮大人自然不是方士,卻保不齊認識什麼通曉陰陽之人呢?是吧?”輕飄飄的語氣,玩笑一般。

馮令儀後背一寒,全神貫注地注意着他接下來的舉動。

石樞卻沒再說話了。

王郭骥沉聲道:“審案沒有不确定之詞。石大人慎言。”

石樞禮貌颔首:“是。”

餘練隻死死地盯着馮令儀:“你還敢嘴硬。來人,上刑具。”尾音下沉,殺氣深重。

劉大元皺眉道:“令儀的口供并沒有不合情理之處,這就上刑,恐怕不妥。”

餘練看都不看一眼,輕蔑道:“這裡是诏獄,北鎮撫司的地盤,各位大人是審案,口頭上的官司。車某管的,就是如何撬開罪犯的嘴。咱們各司其職,兩廂輕便。上刑!”

三法司的官員都臉色微沉,卻沒人再出聲。

馮令儀被上了一遍刑,地上被血洗了一遍。

劉大元霍然起身,沉聲道:“夠了!依本官看,今日再問不出什麼來。拶刑也就此結束吧!還是請個大夫來醫治才好。”

餘練将衆人環顧一圈,才示意屬下:“停刑。”

他有禮地朝三法司官員一拱手:“既然劉尚書發了話,那今日就到此為止了。車某恭送各位大人,馮氏犯官,我自會好生帶回牢房的。諸位,請。”

衆人拾階而下,劉大元的腳步在馮令儀身邊一頓,長歎一聲,大步走遠了。

餘練走了下來,在馮令儀跟前站定,忽然一擡腳,踩在那鮮血淋漓的手指上,慢慢碾下去。

馮令儀渾身繃直,嘴唇都咬出血來,汗水混雜着淚水,大顆大顆滑落下去。

衛國公世子方颙言才說今日的第一句話:“好了,親自動手,有失風度。車大人,修修性子吧。”

餘練輕哼一聲,收回腳:“你倒是體面,這小子害你這麼慘,還有興緻替他說話。”

方颙言微微皺眉。

餘練卻蹲下來,平視着馮令儀的臉,笑:“第一回受刑吧?體驗如何?”

馮令儀低低喘着氣,雙手不受控制地顫抖:“你這麼拷打我,沒有用的。”

餘練摸了摸下巴:“我當然知道沒用。你以為,你還逃得過這一劫?太子爺待你恩深義重,就算你真的沒犯事,都是巧合,你也合該為他殉葬。若不是太子爺相護,你能有今日?一個男人,靠着出賣色相爬到今天的位置,卻對恩主反咬一口,真是心如蛇蠍,歹毒至極。馮公一生英明,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兒子?”

馮令儀全身繃緊。

餘練站起身,側頭看着方颙言,淡淡道:“這小子明日就交給你。仇人相見,你别叫我失望。”朝錦衣衛揮了揮手:“拎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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