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淵趁機在她臉上來了一口:“夫人緊張的樣子很可愛。”
穆熒嫌棄擦臉:“全是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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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駛進皇城,那是新帝凱旋的隊伍,百姓無不激動歡呼,夾道歡迎。
暴君統治之下,無論何處百姓都苦不堪言,而新帝上位減免賦稅、大赦天下。還在登基不足半日的情況,就禦駕親征,将金國賊子打得落花流水,實乃大梁百姓之福。
一路上即使是在馬車裡,穆熒對祁景淵這三年來的所作所為,也有了些耳聞。
想不到他竟會聯合宋钰,将舊帝趕下龍椅,朝中所有支持舊帝的官員全部羁押斬首,對起餘黨也是用盡各種狠厲手段除之。
這些事迹有些被編為戲曲,在路過聽風閣時,看戲班子在表演 ; 有些被編成故事,在路過茶樓時,聽說書先生講述。
聽了這一切,穆熒都感覺好魔幻,原書男主花了整本的時間完成的大目标,她才走三年,祁景淵就完成了。
收回探出窗外的手,她視線慢慢移到祁景淵的身上,不敢想他這三年到底花了多大心思,費了多少力氣。
注意到她“緊張”目光,原本斜靠着休息的祁景淵幽幽開口:“夫人是害怕了,又想逃離?”
“沒有,隻是心疼你,扳倒暴君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吧。”穆熒像撸貓一般,順着皮毛捋,逆着撸萬一給刺激到了,抓傷人怎麼辦。
祁景淵一下子恢複了之前的樣子,委屈地靠近穆熒懷裡:“沒有阿熒在的日子,的确受了許多苦,阿熒可得好好補償我。”
“好。”穆熒為他順着頭發,這次他倒不喚夫人二字了,聽着舒心些。
進到皇宮,她們手上的鍊子總算是叫人剪開了,這東西帶了十來天,手腕都戴出痕迹了。
穆熒被領到一座華麗的宮殿,上面的牌匾寫着“鳳儀宮”三個大字。
走進殿裡,她一眼就瞧見了一個熟人,那是柳葉!
未等她先說話,柳葉先跪下行了個禮:“奴婢拜見娘娘。”
“快起來,”穆熒扶起柳葉屏退其他人,忍不住問:“你怎麼會在這鳳儀宮,你不是應該跟在真正的小姐身邊麼,怎麼還會在這宮裡當差?”
柳葉眼裡蓄起淚水,開始訴說着:“我本就是小姐的貼身丫鬟,小姐都沒了,我又該去哪兒呢。”
“怎麼會,小姐不是三年前就回來了麼,你沒有見到嗎?”穆熒低頭思索片刻,女主怎麼可能沒了,肯定是因為她的原因,女主并沒有回王府,所有柳葉也沒有繼續跟着女主。
柳葉猛地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阿熒你知道麼,真正的小姐已經死了,現在那個根本就不是小姐。”
此話一出穆熒先頓了一下,柳葉此前從未懷疑過小姐的真實,一直都認為那個魂穿女就是真小姐,怎麼突然發現了真相呢?
穆熒鎮定地詢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柳葉一點點叙述道:“在你假死離府後,小姐同王爺回了王府,那個小姐一直吵着說她是真正的王妃,那時候我就開始懷疑,有沒有可能她也不是真小姐。”
“王爺命所有人去認她的臉,大家都說她是王妃,可我不敢認,認了是殺頭的大罪。因此被她記上了,後來還悄悄攔我想問我情況,我越發覺得她,與從前的小姐判若兩人,她絕不可能是真正的小姐。”
說着柳葉目光閃爍着,看向穆熒:“此事太過荒誕,沒有人會相信,隻有你不一樣,你也看出小姐不對勁了,是嗎?”
“是。”穆熒還以為除了她,沒有人會發現這件事情,沒想到柳葉也這般靈敏,幹脆告訴柳葉更多。
“我比你更早發現,其實自小姐落水後,我去探望的第一眼就知道了,我也覺得沒人會信,所以一直藏在心裡。”
柳葉聽完淚水大滴落下,幾乎要站不住了:“阿熒,你說咱們真正的小姐去哪兒了?現在在小姐身體裡的,又是何方孤魂野鬼,能否将她送回原來的地方?”
“我不知道,此等怪力亂神之事,又如何說得清楚呢。”
原書裡對于真正小姐的魂魄并沒有描述,一開始就是魂穿女主的視角。
她也希望小姐還在另一個世界活着,希望某一天小姐能夠回來,可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柳葉喪氣地坐到地上:“也是,這種事尋常人根本解決不了。”
穆熒忽地想起:“你可知如今小姐的軀殼在何處?”
“不知”柳葉回憶起最後一次遇到小姐的情景:“我最後見她,是一年前,她用了卧仙閣頭牌的身份,進宮獻舞,試圖與咱們王爺發生點兒什麼。
可是偏就被那時的昏君瞧上了,想強納進後宮為妃,結果她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跑了,就再也沒見過了。”
“這昏君真是害人不淺,幸好死掉了。”穆熒忍不住吐槽,她和原女主情況還挺相似,都是這個昏君好色,引得她們不得不逃離。
二人在宮殿裡長篇大論地叙舊起來,桌上的瓜子都磕了一地。
“陛下駕到!”
一個洪亮的嗓音在外響起,穆熒一聽是祁景淵過來了,地都來不及收拾就想找地方躲。
柳葉倒是不解:“你躲什麼呀,你跟如今的陛下不是兩情相悅麼,現在他接你回來定是享福的。”
“你不懂,以前的他是溫潤公子,現在的他就是一……”變态。
“就是什麼?”
祁景淵推門入内,望着角落的她,眸中深沉,臉上挂着一絲戲谑。
“就是英俊潇灑的帝王。”穆熒緊急撤回想說的話,急中生智改口。
還以為這家夥晚上才會來,沒想到這般快,穆熒認命地走了出去。
不管有什麼,都沖她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