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似乎湧起一股莫名的占有欲,帶着前所未有的迫切想要将她弄哭,卻又被最後一絲理智強行壓下。
隻是聽見她呼喚他的名字,就足以讓他失控。
半晌,市丸銀無奈地歎了口氣,将臉深深埋在她頸側。
溫涼的唇瓣若有若無地擦過她跳動的脈搏,說着:“以後都這麼叫吧……”
明明是不容抗拒的态度,卻又溫柔得讓她心顫。
陸荨輕輕“嗯”了一聲,指尖悄悄攀上他的後背。
不知是誰先收緊手臂,直到呼吸糾纏,那點距離消失殆盡。
*
那天的親密和互喚名字的溫柔,似乎隻是昙花一現的夢境。
天亮後,兩人又恢複了往日拌嘴打鬧的小學生模式。
但某些看不見的屏障确實被悄無聲息地打破了。
最明顯的證據就是那個永遠在天亮前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人,最近居然會等她一起上班。
“過來~”
市丸銀懶散地靠在門邊上,嘴角挂着那抹标志性的狐狸笑,朝她伸出手。
陸荨手忙腳亂地整理造型,聞言擡頭瞪他:“你這語氣真的很像在召喚寵物犬。”
說歸說,身體卻誠實地小跑過去,把手放進他的掌心。
對這種條件反射般的順從,她甚至有點惱火。
堂堂兩世社畜精英,怎麼就被馴化成這樣了?
“小狗荨?那也很可愛呢~”他壞心眼地笑,眼睛眯成兩道月牙。
陸荨正要發作,他手指輕輕一勾:“再鬧人就多起來了哦~”
*
清晨的長街空無一人。晨霧未散,青石路上沾染着昨夜的露水。
寬大的袖擺完美遮掩着十指相扣的小動作,陸荨盯着兩人交握的手出神。
上一次和人手拉手走路,大概還是小學時和閨蜜結伴去廁所。
現在這種黏糊糊的校園戀愛行為,對兩輩子加起來奔六的靈魂來說,簡直是公開處刑。
“在想什麼?”市丸銀低頭湊近。
“在想你是不是被什麼奇怪的東西附身了。”
陸荨悄悄拽了拽他的袖子,“這樣真的好像兩個剛談戀愛的高中生……你不覺得羞恥嗎?”
市丸銀被她的反應逗樂,笑得愉悅:“我還以為,敢當衆告白的人不會害羞呢~”
又提這茬!
陸荨耳根發燙,恰逢拐角處,作勢要抽手:“我先走了……”
市丸銀卻突然拉過她,輕揉她的發頂,語氣難得認真:“接下來我會很忙,可能沒空陪你了。”
“哦……”陸荨撇嘴。
說什麼陪啊,明明就是他仗着房東的身份逼她當免費家政。
她順嘴問道:“總隊長給你上強度了?”
“……”他沒有解釋,隻是用拇指輕輕摩挲她的手背。
陸荨别扭地轉過頭,又忍不住偷瞄他,“那你記得按時吃飯……”
市丸銀低笑,食指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彈:“真遺憾,我以為至少能聽到一句‘我會想你’呢。”
“想得美!”陸荨紅着臉跳開,“你不在我的工作量至少減一大半!”
衆所周知,這個潔癖又龜毛的家夥相當難伺候。
市丸銀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漸漸淡去。
虛握着的掌心還殘留着她的溫度,他可能真的會稍微想她一下。
有些糟糕了。
明明計劃裡不該有這樣的牽挂的。
*
陸荨呆滞地望着桌面上堆積如山的戶籍檔案,靈魂已經飄到了三途川對岸。
她怎麼就鬼迷心竅接下了朽木白哉發布的“尋親任務”?這簡直比飯桶老闆讓她找二十年前的報銷憑證還離譜。
果然,想在屍魂界最大的黒道世家那裡讨好處沒那麼容易。
『天書靈文』在她手中始解,混亂的戶籍資料被快速解析兩遍,結果令人絕望。
疑似“妹妹”的線索一個沒找到,倒是把流魂街戶籍管理的漏洞扒了個底朝天。
“南78區登記流魂□□□□人,實際居住約□□□□□□人……”陸荨顫抖着舉起剛生成的數據報告,“夏生前輩,這個漏登率是認真的嗎?”
夏生秘書從堆積如山的卷宗裡擡頭,死魚眼中透着被工作磋磨過的淡定:“這個數值……僅供參考。”
這參考個鬼啊!這漏登率高得她都懷疑戶籍官兼職做人口販子了。
陸荨一把抓亂頭發,瞬間毀掉今早精心打造的職場精英韓式順直劉海。
抓狂過後又生無可戀地癱在椅子上,盯着牆上流魂街的地圖發呆。
绯真夫人出身南78區,按理說應該能找到些線索。但就憑這些“僅供參考”的資料,怕是找到她退休都未必有結果。
“可惡……”陸荨痛苦地捂住臉,“我真的最讨厭出外勤了……”
但轉念一想朽木白哉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她要是揭了軍令狀卻交白卷,怕不是即刻就要被一鍵銷戶。
陸荨深吸一口氣,猛地一拍桌子:“夏生前輩!我記得有個‘流魂街民生考察’的任務對吧?請務必交給我!”
“啊……”夏生慢條斯理地擡頭:“你上次不是說不願去流魂街出差嗎?”
“那是上周的我太年輕,不懂基層調研的重要性。”
陸荨義正詞嚴地站起身,“作為綜合事務科的新生力量,替賢者大人們深入流魂、體察民情是我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