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吊依然窮得叮當響,但看上去卻不會再出現被逼着抛棄親人的景象了。
“這幫人頂多算戌吊的建設激進派罷了。”她特意拽了個高大上的詞,解釋着:“雖然腦子軸了點,但确實在認真搞建設嘛!”
陸荨指了指那把封印好的『噬靈』,“再說了,沒這玩意兒他們能打得過誰?頂多搞點農家樂,掀不起風浪。”
吉良看着眉飛色舞的陸荨,忍不住笑了:“千野秘書,真是個溫柔的人呢……”
“打住。”陸荨蓦地打斷,“向來隻有我給别人發好人卡的份!”
她憤憤不平地翻個白眼,“不過青木這混蛋運氣也太逆天了,路邊撿把刀輸點靈壓就能用,顯得我們在真央累死累活六年跟冤種一樣。”
“噗……”吉良沒忍住笑出聲,又趕緊闆起臉,一本正經地補充:“千野秘書,以自身靈壓淬煉的斬魄刀才最适合自己,否則容易像青木那樣遭到反噬……”
“知道啦知道啦。”陸荨擺擺手。
明明是市丸銀的搭檔,怎麼就沒學到半點狐狸的狡猾,反而正經得像個教導主任。
靈子彙聚,穿界門緩緩打開。
陸荨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吉良副隊長,我得去趟真央查資料,我們就此分别吧。”
“好的,您慢走。”吉良規規矩矩地行禮,完全沒察覺自己已經登上了陸荨的迫害名單。
穿界門光芒大盛,陸荨腳步頓了頓,突然轉身。
單手捂住心口,擠出一副八點檔苦情劇女主的哀婉表情:“對了,麻煩你轉告市丸隊長……”
她偷偷掐了一把大腿,睫毛輕顫,眼眶微紅:“我不會再趕他睡客廳了……請他回家吧。”
吉良瞳孔地震,當場石化。
三秒後才從震驚中回神:“等等!千野秘書!這話我不能——”
唰。
穿界門無情閉合,将吉良的哀号隔絕在外。
*
穿界門的另一側,陸荨哼着小曲往真央去,深藏功與名。
而獨自留在原地的吉良,抱着封印的斬魄刀在風中淩亂成一座石雕。
怎麼辦?他陷入了職場生涯最嚴峻的抉擇。
如實彙報,相當于插手隊長家務事,會被隊長滅口吧。
隐瞞不報,也可能被千野秘書反告一筆。況且千野秘書溫柔又心善,他實在不忍心讓那樣單純的女孩子傷心。
吉良腳步虛浮地回到三番隊,懷裡抱着封印的斬魄刀去隊長室報告。
“你回來了,伊鶴~”
市丸銀坐在辦公椅上,雙手撐着下巴,笑容一如既往地溫和。
吉良望了一眼自家隊長。那副笑眯眯的表情和平時沒有任何不同,看上去心情不算差。
但是隊長,您到底為什麼夜不歸宿啊!我現在很難辦啊!
他強忍着把諸多疑問壓了下去,表情繃得死緊,一闆一眼地彙報:“報告隊長,任務順利結束。”
他将戌吊區的叛亂和『噬靈』的回收情況逐一說明,但刻意跳過所有關于“妹妹”的細節。這是千野秘書特意交代的,四十六室内部不可外傳的“機密”任務。
“就這些嗎?”市丸銀眯着的眼睛彎成月牙,“伊鶴的表情很精彩呢~”
嘀嗒。
一滴冷汗順着吉良的側頸滑進死霸裝領口。
“隊長……”他喉結滾動,攥着刀鞘的手指收緊。
“嗯?”市丸銀仍是耐心地笑着看他。
豁出去了!
吉良猛地擡頭,視死如歸地吼出那句話:“隊長!千野秘書說希望您回家!不會再把您趕出客廳了!”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一秒、兩秒、三秒。
居然還活着?!
吉良偷偷睜開眼,發現自家隊長的笑容僵在了臉上,萬幸的是他的斬魄刀并沒有出鞘。
他這是安全過關了?
半晌,市丸銀輕笑一聲,又恢複了往常的慵懶模樣:“原來是這樣啊~”
“既然伊鶴這麼熱心傳話……”他緩緩站起身走過去,手掌不輕不重地拍了拍自家副官僵硬的肩膀。
“麻煩你去把隊務處理完,今天我、要、早、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