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不是!我沒有!不是我幹的!”
我從正義大廳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罐羅詢問。小海星舉起自己的兩根腕足,拼命解釋,“我向上帝發誓!我沒有幹這種事!”
我再說一遍,樂高世界沒有上帝,因為樂高的手不能打洞。
“我相信你。”我願意交出一份信任。
聽到我這樣說的罐羅快樂地撲到我的腦袋上趴着。
“之前那個光頭找過我,但是我沒答應他!”
罐羅嘴裡抱怨:“他還說什麼我隻要幫他,他就會幫我統治世界。呸!我才不信他!他之前把我關在玻璃罐裡我都沒找他算賬呢!所以我就狠狠地揍了他一頓!”
好樣的!揍得好!
我在心裡贊美小海星,但面上輕咳了一聲,正經道:“他有沒有說要你幫他幹什麼?”
它搖搖頭,“沒有,我直接就揍他了。”
2.
好吧。
如果罐羅說的是真的,那現在就出現了個新的問題。如果盧瑟沒有了罐羅的幫助,那他要怎麼控制所有樂高,讓超人輸掉那場辯論呢?
我可不相信盧瑟會坐以待斃。
3.
就在我大腦不停運轉思考的時候,一個綠綠的人影從我面前飄過。
“傑克。”我喊住他。
仗着自己是小醜的演員,已經不再掩藏自己的綠毛和烈焰紅唇的周可兒僵了僵,機械地轉過身面對我,背在身後的手裡藏着的東西若隐若現。
我冷酷地問:“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周可兒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不敢直視我,“沒……沒什麼啊哈哈……”
我盯着他,“是——嗎——”
周可兒秒慫:“嗚嗚是傑森買的新遊戲套裝。”
我接過快遞盒瞅了瞅,沒什麼異常,“那你那麼緊張幹嘛?”
“因為傑森不讓我玩!”周可兒一蹦三尺高,“他說我技術差不想跟我玩!所以……”
“所以?”
周可兒鼓起嘴,“所以我就想偷偷拿傑森的新遊戲練一練技術,省的他天天總說我菜!”
我無奈地勾了勾嘴角,被周可兒可愛到了,心裡暖融融的。這個想要走地騎劇情的世界是如此的冰冷無情,但幸好——樂高醜依舊可愛。
“這是雙人遊戲吧!”我晃了晃遊戲盒子,“我陪你練手怎麼樣?”
周可兒兩眼放光:“真的嗎?好耶!”
4.
沒事的,隻是玩一會遊戲而已。
再說了我現在隻是個普通的電影導演而已,拯救世界的事情哪裡輪得到我呢?我這樣安慰自己。
而且這裡是樂高世界,再糟糕總不會比地騎世界更糟糕了不是嗎?
5.
不巧的是,我們在遊戲室碰到了傑森。
正在打遊戲的傑森擡頭看了下,一眼就看我我懷裡抱着的新遊戲,他瞬間丢下正在進行的遊戲卡關,蹦了起來,“我的新遊戲!”
很好,這下被當事人撞個正着。
周可兒有點緊張,而我鎮定自若,“我看門口有你的快遞,給你帶了過來。”
“謝了!”傑森不疑有他,他看向我直接忽略了周可兒,發出邀請,“要一起玩嗎?”
我身旁的氣壓瞬間低了下來,我扭頭一看,周可兒像棵被噴了除草劑的植物一樣整個人焉了吧唧的,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6.
正當我猶猶豫豫地琢磨怎麼不傷周可兒的心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傑森已經迫不及待地拆開了包裝盒。
而就在蓋子被掀開的那一刻,我看到一縷黑綠色煙霧從中冒了出來。
當即,來不及一分一秒的思索,我以一種我這輩子從來沒那麼快的反應速度沖了上去,直接踹飛了那個散發着不妙氣息的盒子,然後順勢把傑森拉了過來,護置身後。
那個盒子應聲落地,是玻璃噼裡啪啦被打碎的聲音,更多的煙霧飄飄蕩蕩地湧出。
“怎麼……”
看到煙霧傑森瞬間警惕起來,但來不及解釋了,我左手一個傑森右手一個周可兒把兩人推出了門外。
7.
虧我反應快,那兩人沒受到影響,隻是我自己慢了一步,那個綠色的氣體已經輕巧地鑽入我的鼻腔。
我鼻腔深處泛起一絲異樣的刺激感——那股氣味,一種不詳的存在,正在順着管道入侵大腦。
8.
【宿主!!!!!】系統發出尖銳爆鳴聲。
可它在我腦海的呼喊就像遊離在我的大腦皮層,雖然能聽見,卻朦朦胧胧,仿佛它口中呼喚的宿主根本不是自己。
我看見自己的手正在顫抖,不隻是手,我整個人都在抖——并非是恐懼,而是一種好似電流流竄血管順着脊椎爬上來的興奮感。我的理性在腦袋深處尖叫,妄圖抑制些什麼無形的東西。但軀體卻違背意志深深吸氣,如同瘾/君/子/得到/嗎/啡一般。
我彎腰沉了下去,好像有人扶住了我,可我察覺不到了,我的觸感不再清晰,可意識卻無比清醒。
我感覺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不知名氣體在我的血管裡蔓延的那一瞬間,我感到一種奇異的無法明說的清醒——從未如此清晰,就仿佛有人擦去了一直蒙在我思維上的那層迷霧。那些被壓抑的怒火、被理性掐滅的報複欲,突然有了清晰的形狀——不再是模糊的憤怒了。
我想起盧瑟,幾次的入侵與攻擊,他妄想的辯論與陰謀,又想起我那可憐的拍攝基地與我好幾個通宵才完成的劇本。
很好,非常好,從未有如此之好。
9.
【林!】
“林?”
“林?你沒事吧?”
系統在腦中喚我,傑森和小醜在我耳邊呼喚我。我撐着膝蓋站起來,膝蓋發出不自然的脆響,我察覺到某種力量正改寫了我的腦袋,不過沒關系,我并不在乎。
我扯了扯領口,氣息終于漸漸均勻,我擺了擺手,語氣正常,“我沒事。”
其實,看到黑綠色氣體的時候,我本以為那是小醜的惡作劇,現在看來或許不是。不過我現在并不在乎,是小醜也好盧瑟也罷還是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反派,我通通不在乎。
所謂善良不過是自我設限的枷鎖,對于某些無恥之徒來說,更是放縱他們的興/奮/劑。
所以,我改變了。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