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遙:“……”
完全不感到意外。
奚行漫卻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在她萬華法宗,所有弟子都嚴肅規整,哪能如此無法無天?
甚至于,那邊還有三個人在嗑瓜子。
奚行漫壓着怒火:“他們什麼意思?”
洛水遙看過去,回答:“嗑瓜子。”
奚行漫怒道:“嗑什麼瓜子?!”
洛水遙仔細觀察一番,認真道:“瓜子應該來自于後山藥園所種葵花,又經一枯峰的藥修所炒制。依我判斷,是五香味的。”
“?”奚行漫都快被氣笑了,“誰問這個了,我問的是他們為什麼嗑瓜子!”
兩位大師姐在比試,這些個尋常弟子非但不觀摩,居然敢磕瓜子?這是拿她當猴看呢?
奚行漫冷冷一笑:“這就是你們天瀾宗的待客之道?”
不遠處,裴禮難以置信:“哇她居然還好意思嫌棄我們天瀾宗待客?”
謝塵嚣:“也不知道是誰直接開着仙舟闖進來,真沒禮貌。”
莫念很欣慰這些日子謝塵嚣懂得了“禮貌”兩個字怎麼寫,又遞給他一把瓜子,“嗑瓜子怎麼了?好磕愛嗑還嗑。”
三個人一唱一和一嗑瓜子,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修道之人耳聰目明,奚行漫自然聽到了這談話,她瞥去一眼,眼神輕蔑,連冷笑都欠奉一個,仿佛根本不值得她耗費心力。
确實也是如此。
奚行漫出身高貴,天資絕頂,生來便有一切。
旁人的吹捧奉承對她來說是家常便飯,也不乏有人嫉妒她甚至仇視她,但哪又怎樣?
比她弱的,無非是跳梁小醜而已,算什麼東西,也配讓她看一眼?
整個天瀾宗,唯一能得她另眼相待的也就隻有實力相當的洛水遙。
裴禮很不舒服:“她剛剛的眼神,是不是看不起我們?”
莫念:“是啊。”
“豈有此理!”裴禮原本想怒而罵些什麼,看見莫念居然能如此平靜,又把話噎了回去,“你不生氣?”
“我無所謂。”莫念說。
這樣的冷眼和打擊,她經曆得多了。若說有沒有生氣和不甘?自然是有的。但生氣畢竟是無用的。
過去的她尚且把情緒流于表面,時時咀嚼體會;如今的她早已學會克制,把情緒壓在最深處,分毫不受其影響。
-
奚行漫此次來,一是挑釁,二是迎戰洛水遙,三是為了天瀾宗的演武比試。
萬華法宗的仙舟就這麼張狂而高調停在天瀾宗的踏雲場,惹得弟子們心有怨言。
奚行漫高傲放話:除非有人勝過我,否則這仙舟就停在這裡。
掌門和長老故意不管此事,全交給弟子處理。至于什麼面子?問題不大,派出我方澤芷長老,論刻薄嘴毒,誰比得上他?看哪宗哪派還敢嘲笑。
想挑戰奚行漫的弟子不計其數,但奚行漫卻挑剔得很,弱者别妄想能入她眼。
薛英就是其中之一,奚行漫嫌她弱,根本沒理會她。那幾天她臉色很不好,直到宋瓷竹從老家回來,安慰了她一通。
其實薛英實力不差,築基處期,也算是内門中的佼佼者。但内門也是分層級的,第一梯度當屬長老親傳弟子,除此外還有一批潛力頗佳的核心弟子。
薛英不太甘心,“若我這次演武比試能進入前二十,是不是就能證明我不比他們差?”
萬華法宗的仙舟仍停在踏雲,因為奚行漫應下八場對戰,場場勝利。仙舟旗幟迎風獵獵,仿佛在嘲諷天瀾弟子無能。
弟子們心中憋屈,但卻無能為力,隻能寄希望于閉關休整的洛水遙,或者最有潛力的新弟子謝塵嚣。
奚行漫卻不跟謝塵嚣打。她對這個對手也抱有厚望,因此放話,等演武比試結果出來再說。
若是謝塵嚣打得過洛水遙,她便跟他打,若是謝塵嚣連洛水遙都打不過,也便沒有一戰的必要。
就在這種情況下,天瀾宗半年一度的演武比試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