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消息還是那麼靈通。”昂熱搖晃杯裡酒液,低頭輕嗅散出的酒香。
“但我們不确定你有沒有得到龍骨。”漢高一挑眉。
“沒有,我們就差把長江整個翻過來了,什麼也沒打撈到。”昂熱惋惜的歎氣。他們在長江的搜索隊真的是一無所獲,别說龍骨了,連斬殺諾頓的“暴怒”都是在拍賣行買回來的。
——據路明非所說,“暴怒”随諾頓一起沉入長江前,他用“暴怒”貫穿了諾頓的大腦,那麼也許找到“暴怒”的那股勢力,也同時打撈到了龍骨。
昂熱若有所思的抿了一口香槟,也許可以從這個方面去調查一下。
年輕人們則面面相觑。在見面之前他們都決定要對昂熱保持絕對的警惕,畢竟這是一把屠龍的兇刃,活過了漫長時間的老家夥沒有一個可以小觑。
可見面之後,想象中的青面獠牙和三頭六臂都不存在,希爾伯特·讓·昂熱本人看起來就是個風度翩翩的老派紳士,态度居然還挺好說話,甚至連龍骨這種機密也可以往外掏。
“但你們确認他死了。”一個年輕人謹慎地說。
“不确定。龍類的兩個大腦都被破壞的話,就算是四大君主也無法活下來。”昂熱淡淡地說,“如果他沒有‘繭化’的話。此外,我們确實殺死了康斯坦丁,并且獲得了他的骨骸。”
所有人都舉杯慶祝,慶祝一對兄弟的死亡。他們說,“為全新的曆史!”
“不,重要的不是全新的曆史……而是某一段曆史的末日。”昂熱也舉杯。
“那麼在這樣重要的時刻,我們雙方之間的盟約是否可以續談了?”一個留着藝術家氣質的小胡子的年輕人站了起來,開啟了另一個話題。
雖然他笑得很親切,可就像财務經理的笑容一樣,對路明非來說,他們所表現出來的和想要隐藏起來的那些東西就像棋盤上的黑白棋子一樣分明。
财務經理的笑容下隐藏着嘲笑與不屑,而這個小胡子,他的笑容包裹着野心和欲望。
“哥哥,我說的沒錯呢。”路鳴澤又從後面抱了上來,在路明非的耳邊輕笑,“還沒把龍類從王座上拉下來,他們就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暢想未來的榮光,瓜分權力和利益了。”
“而且居然又有人質疑你的血統了。”路鳴澤似是調侃,“這是第二次了吧,事不過三呐,哥哥。”
“别裝了,他們不知道,你還會不知道嗎。”路明非示意路鳴澤松手,“‘言靈’,又不是隻有說出來才是言靈。”路明非回憶起拍賣會上的那一幕,若有所思。
“手語也是一種語言,肢體語言,也是一種語言。語言,其實就是信息的交流。既然‘我所言之皆為言靈’,”路明非輕輕挑眉,那神情簡直稱得上是傲慢,“那為什麼我的所作所為,不能是言靈呢?”
不許動,看到這雙眼睛的所有人。
在那些各式各樣的眼光的注視下,他在腦海中刻下了這個言靈。
然後,睜開雙眼。
那一刻,仿佛樊籠破開,他跳了出來,自由而輕松,像是重獲自由的飛鳥,忽然意識到世界不僅僅隻是一個籠子。除了在橫杆間跳躍,他還能展開羽翼飛翔,生長在背後的雙翅并不是一個好看的擺設。
那一刻,他是如此喜悅。
與此相對的是,這樣發動的言靈對他的消耗也是成十倍的增大。那樣巨大的消耗甚至令路明非無法保存正常的語速,思維總是要慢半拍才能理解别人的意識。
如果不是路鳴澤……
想起在車上,路鳴澤的那個吻,路明非的耳尖就又紅了起來。他壓了又壓,還是壓制不住臉上湧起的躁意,忍無可忍地提出抗議:“我謝謝你把力量傳過來幫我恢複了……但你能不能換個方式!”
路鳴澤:嘻嘻,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