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你難道不知道你在純血龍族的眼裡就是侏儒麼?你擁有他們的血統可不完整,你說着大話而又心懷自卑。新的龍族?别開玩笑了,你隻是意圖偷竊那黃金。”昂熱把一口煙噴在年輕人臉上,教育起了小朋友。
“這一點我還是蠻贊同這老頭的觀點的。”路鳴澤笑了,“這些肮髒的、卑鄙的,偷走了黃金的侏儒啊,你們把那黃金的戒指戴在手上,使用權力時不會感到作嘔嗎?”他的聲音冰寒,卻又低不可聞。
“什麼?”路明非問,他沒有聽清。
但是,但是……
眼前的場景忽然變得模糊,昂熱剩下的話變得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或者是通過一根信号不穩定的電話線。熟悉的疼痛再一次襲來,但是與上一次不同的是,他看清了那些狂亂閃現的畫面,看清了那些血淚和哭嚎,他感到一陣作嘔。
穿着白色長袍的女性,絕望地從鐵欄的縫隙中伸出手,試圖抓住什麼。她巨大到可怖的腹部高高凸起,裡面的活物掙動,每一次都會引起母體的痙攣,流出猩紅的血淚;
小牛犢般巨大的怪物焦躁地嘶吼,渾身浴血,女人冰涼的屍體縮在昏暗的地牢一角,胸腹間能看見血色的骨頭。門外的人們卻對同胞的慘像視若無睹,舉起了森寒的長槍;
巨石堆砌的祭台上,被綁縛在中心的青銅柱上的女人正在艱難的分娩,痛哭和尖叫傳開得很遠。血泊中耗盡母親氣力的嬰孩睜開眼,是一片茫然的金色。一個男人将嬰兒高高舉起,臉上的狂喜之色令他的面孔變得扭曲可怖。而高台之下的人群,都盡力地仰起頭來,看着那個滴血的嬰兒,有一張一模一樣的扭曲臉龐。
“哥哥!”有人在喊。
是誰?
“快醒來!哥哥!”聲音焦急。
你是誰?
哥哥?
路……鳴澤?
我呢?
我是誰?
“明非?路明非!”
他猛然醒來,從那段肮髒的曆史中上浮,如同溺水之人重新呼吸空氣。
“抱歉校長,我不小心睡着了。”他對回到車内的昂熱說道,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