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要接受這個接待任務呢?讓烏鴉和夜叉來不就好了麼,想必他們會很有話聊,興之所至可能就當場在鹽堿地澆築起了水泥樁順便修一修這個破破爛爛的飛機跑道之類的,總之他為什麼這麼想不開呢?源稚生茫然地點着了雪茄,任由這根粗壯得像根香腸似的玩意在他手指間靜靜燃燒。
“話說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好像有很多車趕來這邊了。”路明非正在和櫻聊天,練習他的日本口語,一句不長的話愣是講了三分鐘。
“不,您的感覺沒錯。”櫻彬彬有禮地回答,背景是雪亮的燈光和刺耳的警笛聲,有個日本男人在喇叭裡聲嘶力竭地大喊,然而幾個外國人都沒能聽懂,隻能意識到這個日本佬在反反複複地喊着同一句話。
“他在說什麼?”恺撒問櫻。
“黑色悍馬車上的人注意了!我們是神奈川縣警察,你們涉嫌暴力犯罪,立刻停車接受檢查!立刻放下手中的武器!”櫻回答,聲音平靜,“應該是一位警察署署長,昨夜烏鴉和夜叉把他的情婦扒光了用保鮮膜包起來做成了女體盛擺在了他的辦公桌上。”
後一段的解釋明顯是向着源稚生,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眉頭一皺,發現事情并不簡單,“我知道烏鴉和夜叉是個變态,但我沒想到他們居然還蠢……那個警察署署長是沖着這輛車來的,見鬼,他們開我的車出去辦事為什麼不擋牌照!”源稚生一拳捶在方向盤,滿臉不可思議,“話說他們為什麼要把人家的情婦做成女體盛?我記得他們兩個是蘿莉控而不是熟女控!”
“是家族的任務,烏鴉和夜叉是去幫他們的朋友忙踏平橫濱市一家俄國人開的脫衣舞夜總會。那群俄國人從俄國偷渡人口,每月都販賣幾十個俄國女人到夜總會,不服從的會遭到淩虐或者直接殺掉。當地其他夜總會投訴到本部這裡,俄國人背後有當地的警察署署長撐腰,因此态度強硬地拒絕了家族的調查要求,本部決定給他們一個教訓。烏鴉和夜叉他們大概是鬧得起勁,順手燒了那家店,一座一百二十年曆史的古建築。踏平夜總會之後他們又去了那個幫署長打理違法生意的情婦那裡……”櫻快速地解釋着。
“他們喊話的内容好像變了,是在下最後通牒麼?”路明非還在努力聽廣播,試圖鍛煉一下自己的聽力。
“他們要開始倒數了,應該是得到了允許對我們開槍的授權。”源稚生握緊方向盤,不等倒數開始就猛的将油門一踩到底,悍馬與飛機幾乎同時發動,朝着兩個方向極速奔馳。
“我怎麼覺得斯萊布尼爾号是要把自衛隊的飛機打下來?”路明非在颠簸的悍馬中看着商務機起飛,機腹下探出兩枚血紅色的導彈。
“他要是真打下來我們的罪名就不止是偷渡了,還要加上武裝入侵日本領空和……”楚子航正在解釋,猛不丁悍馬的左前輪一頭紮進一個深坑,整輛車幾乎側着從鹽堿地上跳起來——楚子航猝不及防的咬了舌頭,被源稚生截斷了話。
“呼叫斯萊布尼爾!呼叫斯萊布尼爾!把導彈收起來,你想在日本領空殺人麼?”(摘自原著)
源稚生一邊忙着飙車一邊呼叫機師,有安全帶的他顯然比後座碰碰卡丁車的三人要從容不少。路明非撐住車頂扒住車門,努力不讓自己的頭和鐵皮親密接觸,坐在中間的楚子航就比較慘,不僅沒什麼地方可以固定還要小心自己的長刀不會打到人。哦,對了,他還剛咬了自己的舌頭。
“不介意的話,借用一下你車後座的裝備,我先解決一下後面的火力。”恺撒眼看着斯萊布尼爾号兩發空爆彈調戲了自衛隊戰鬥機之後施施然拍拍屁股走人,不由躍躍欲試想來兩發單兵導彈幹掉後面虎視眈眈的火箭筒。
楚子航制止了恺撒,眼神示意他去拿殺傷力更小一點的霰/彈/槍。路明非緊跟師兄的步伐,一邊給霰/彈/槍裝子彈,曳光彈交織成的光網把他的表情切割得像個喪心病狂的殺人狂。他一邊上膛一邊建議:“要開打之前我們先把臉蒙上吧,我是個良民不想被通緝。”
“不用擔心,我說過日本分部會保障諸位的安全,那麼日本分部就一定做到。”源稚生淡淡地說,“這是日本,我們的地盤,在這裡我們制訂規則。”(摘自原著)
這波裝逼路明非給源稚生點了個贊,顯然,在場的另一個大齡中二病已經被挑起了興趣,更别說這個大齡中二病還是他們的組長。半分鐘内恺撒就和源稚生打好了賭,60秒不動槍械擺脫追捕,輸的人包場東京最豪華的牛郎夜總會開party。
源稚生信心十足,他有把握60秒甩掉所有追擊的警車,然而心頭卻有種不祥的預感在盤旋。然而現在兩軍對壘再怎麼發慌都不能露怯,所以源稚生表面依然是風輕雲淡勝券在握。
恺撒倒是興緻勃勃,隻想看源稚生怎麼破局,唯一的問題是恺撒默認代表全組,要是他輸了路明非和楚子航得一起穿上牛郎服去敬酒。
“我抗議,為什麼是牛郎?我甯願去秋葉原!”路明非發出不贊同的聲音。
楚子航投以不贊同的眼神,無論是牛郎店還是秋葉原他都不想去。
“這是日本特色,來了當地就要體會當地的特色,比如來了北京你就要去爬長城,去了泰國你就要去看人妖表演……”恺撒振振有詞。
“好了你别說了,下次你來北京我一定會請你吃北京特色小吃豆汁的。”路明非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