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貓齊齊看向槍聲傳來的方向。
夏油傑眯着眼睛看了片刻,扯了扯嘴角,“果然不愧是橫濱。”
語氣平淡,語調沒有任何歧義。
但不知道為什麼,聽在織田作之助耳中卻格外刺耳,臉上都燒的慌。
他可是地地道道的橫濱人,為這座城市流過血,拼過命。
奈何這座城市不争氣。
不對,主要還是人的問題。
艾咪循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探頭探腦,【這座城市好像經常出現這種聲音,我來到這裡的第一天就聽到了。】
織田作之助:“……”
對不起,感覺更羞愧了。
“那繞路?”夏油傑不再糾結其他,而是詢問織田作之助,畢竟他才是這裡的本土人。
東京雖然也發生過槍戰,但沒有這邊頻繁,難得出現一次那就是頭版頭條。
而橫濱人卻能每晚在槍聲中安然入睡。
該說不說,如果世界上所有的普通人都如同橫濱人這般鍛煉出一顆大心髒,那想必整個世界的咒靈的出現概率都會大大減少。
這麼一想,夏油傑看向周圍的眼神都溫和幾分。
橫濱可真是個好城市。
艾咪看着他像老狐狸似的笑容,下意識一爪子拍在他臉上,在他側臉上留下一個梅花印。
夏油傑:“……”
他無奈地拿下她的爪子,捏了捏她的肉墊。
織田作之助聽到聲音,沒看這邊,而是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一般辨别一下方向,腳步一轉,走進一個不起眼的小巷子裡。
走了大約十分鐘,他們到達了目的地。
那是一家十分不起眼的酒吧。
織田作之助站在這家酒吧門口,神色有些感慨。
夏油傑沒有催促,而是安靜地等着他。
雖然兩人生前都有過一段不光彩的經曆,可以說都混過黑。
但黑跟黑還是不同的。
他作為盤星教教主,走的是殺人放火流。
至于人脈是個什麼東西,他完全不在乎。隻要他還能祓除咒靈,大把大把的人拿着錢求上門來。
隻要他親自上門走一趟,無論是商界名流,還是舉足輕重的政治家,都會給他大開綠燈。
人生,易如反掌.jpg
唯一能跟他一較高下的咒術高層都是一群廢物,跟他們競争起來一點意思都沒有,要不是有五條悟,他們早就被他一鍋端了。
所以他的行事風格也習慣大開大合。
而織田作之助就不一樣了。
港口黑手黨本身就是一個小型社會,很能鍛煉人。
尤其他還做過幾年底層工作,對于一些彎彎繞繞的都十分了解。
就比如……黑戶的身份辦理。
也就是傳說中的假/證。
以前他帶别人辦過,沒想到這次竟輪到了自己。
織田作之助站在門口感慨片刻,大步走了進去。
“歡迎光臨。”酒保正在收拾前台,下意識擡頭道。
可當看清面前的人後,頓時覺得嗓子眼裡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張了張嘴。
“你、你……”
“啊,好久不見。”
酒保滿腔疑惑震驚,甚至還覺得有些驚悚。
織田作之助……他不是應該死了嗎?
怔愣許久,轉而一想,萬一是他死裡逃生呢?
當初他又沒親眼看到對方的遺體,隻是聽說了消息,或許是消息有誤,又或者是他假死脫身呢?
畢竟是關系不錯的客人,他如今能活着,這比什麼都好。
他難得走出吧台,欣慰地看着他,“你還活着,真是太好了。”
霓虹人比較含蓄,他的性格也内斂,即便想要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卻也做不出這種舉動。
重新“活”過來後,這還是第一次看到“生前”的老熟人,織田作之助一時心緒翻湧。
最後隻能說一句“好久不見”。
其他多餘的解釋都沒有,總不能說死而複生吧。
至于“隐姓埋名再也不露面”這種想法,他就從沒考慮過,家裡的店還開着呢,不可能不見人。
至于易容那就更不可能了,他是武鬥派,對于易容這門手藝他是一竅不通。
所以含糊過去就好,至于别人腦補成什麼樣,那就不關他的事了。
反正當初親眼見證他死亡的人隻有好友太宰治。
“對了,太宰現在還好吧?”他語氣裡帶上幾分笑意。
那個家夥,隻要他想,無論在哪裡都能活得很好。
酒保剛轉身想回吧台的動作一頓,語氣沉重,“前兩年,有太宰先生死亡的消息傳來……”
織田作之助沉默。